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去錄音棚錄了一首指彈的soo,整張新專輯裡只有這一首曲子是獨屬於我的,我很重視。

而太過專注於自己的事就導致我到了午飯時間才發現燕今沒來公司,電話不接,失聯至今。

平時他就不是個守規矩的人,遲到早退這種小毛病,只要不過分,大家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去。

可今天似乎有種不尋常的氣息,連我都覺得蹊蹺。

經紀人不指望從我這兒問出東西,直接奔去家裡砸門。

燕今是爬著出來給她開門的。

他高燒三十九度,燒到神志不清。

我吃著飯,聽經紀人從醫院發來的實況轉播,說本來昨晚只是著了涼,輕微的感冒,燕今粗枝大葉的完全不在意,洗完熱水澡還吃冷飲。有道是不作不死,病情在半夜惡化,他睡夢中有所察覺,覺得手腳乏力,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發燒了,但家裡沒藥,也找不到人去買,迷信地認為睡一覺就能好,於是越拖越嚴重,最後電話都接不了,幾近昏迷的被經紀人送去了醫院。

我啪得一聲放下筷子。

“我吃好了。”我抽了張紙巾擦嘴,問製作人:“下午什麼任務?”

“呃……”製作人無奈地笑,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他的人聲先放一放,錄你的那部分吧……唉,感冒發燒的,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了嗓子。”

今天原定的計劃是試錄新歌,這下可好,全耽誤了。一個成年人照顧不好自己就算了,還連累別人,拖慢團隊工作進度,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弱智。我氣不打一處來,後槽牙磨得咔咔響。找不到人幫忙買藥?我就住他樓下,跺跺腳就能聽見,趁自己還能動的時候喊我一聲會死?

我喝了口水,說:“好,我先錄吧。”

一小時後我成功交差,去了醫院。

經紀人看見我的時候跟看見鬼一樣。

“遲老師你怎麼來了?”

我當然是來罵他的啊。

我進了病房,把打包買來的、尚且溫熱的粥放在病床邊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