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昳(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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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躺了好幾天才有了幾分氣色的小啞巴,到了能下地了後就乖乖的跟在穗禾身後,穗禾走到哪裡跟到哪裡,穗禾讓人喂他吃什麼,不管酸甜苦辣來者不拒,穿什麼也沒有偏好,無論絲綢還是麻衣,小啞巴都溫順的穿著。
風從屋簷吹過,簷角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穗禾捏著眼前的一小堆紙,又看著乖乖在那裡紮馬步的小啞巴,嘆了嘆氣。
“穗兒怎麼不開心?”
平淮王的聲音想起,穗禾立刻起身,看著走在臺階上的平淮王,立刻跑來攙扶著平淮王。
“爹爹怎麼來了?”穗禾一邊扶著平淮王一邊說到,“傍晚濕氣重,這臺階易滑,爹爹怎麼一個人來了?”
“想當年,你爹爹我也是能拿得起刀上戰場的大將軍,這家裡的臺階還能耐我如何?”
“穗兒知道爹爹文能弄墨,武能□□,”穗禾扶著平淮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輕柔的替平淮王揉著肩膀,溫柔的勸道,“可畢竟歲月不由人,爹爹如今年紀也大了。”
“要是爹爹有個萬一……”說到這裡,穗禾腦海中又回憶起來了前世錦覓凡塵歷劫,自己為了旭鳳殺了自己爹爹的事情,聲音不禁哽咽了,“可叫穗兒,可叫穗兒如何?”
“傻丫頭,”平淮王轉過頭,拍了拍穗禾的肩膀,“就算爹爹有個萬一,也會給穗兒找位如意郎君,讓穗兒一生安康快樂,做這天下間最幸福的女子。”
穗禾原本還能忍著,聽寫平淮王的話,看著眼前慈愛的父親,眼眶不禁紅了。
“爹爹……”
眼淚不禁流了下來,穗禾胡亂的抹去了淚水。
“爹爹,穗禾誰都不嫁,”穗禾說道,“穗禾就在家裡陪著爹爹。”
“司空府沒有男丁,穗禾願意效仿古代花木蘭,上戰場殺敵,以求王上開恩,繼承爵位,抱住爹爹辛苦打下來的司空府。”
“怎麼越說越傻呢?”平淮王聽了穗禾的話,心裡怎麼看怎麼覺得舒坦,果真是骨血至親,即便分開了這麼多年,依舊是他的好女兒,“這司空府,不重要。”
“爹爹啊,就盼著你能嫁個好人家,幸福安康,”平淮王摸了摸穗禾頭,“這司空府,本就是爹爹給我家乖女兒的嫁妝,又何須你這個女孩子舞刀弄槍的去戰場?”
“可是爹爹……”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平淮王說到,“穗兒啊,爹這一生,什麼都不期盼,只期盼你找個如意郎君,幸福安康。司空府也好,金礦也好,都是身外之物,不重要的。”
“穗兒啊,你要記著,你安康,爹爹也就放心了,”平淮王看著穗禾,似乎又透過了穗禾看到了另外的一個人,“長的真像啊……”
“當年你的母親,也是這般風華正茂,”平淮王說道,“你幸福了,爹爹百年之後去九泉之下見到你母親,也能有了交代。”
“可知道?”
“嗯嗯,”穗禾吸了吸鼻子,說道,“穗禾明白了。”
平淮王看見穗禾桌子上的一堆紙,不禁開口問道。
“在看什麼呢?”
“前幾日讓暗衛送過來的關於小啞巴的資料。”
“可有看出什麼端,倪?”
“端,倪倒是沒有,”穗禾說到,“倒是有幾分心疼這個小啞巴的身世,小小年紀,卻是嘗盡了人間的悲歡離合,在生死邊緣掙紮著。”
穗禾說到這裡,看著依舊在那裡紮著馬步的小啞巴,雙腿都在微微打顫,卻依舊咬著牙堅持著。額頭之上是細密的汗珠,出現在那張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的臉上,倒是顯得十分的可怕。只是在這張面目全非的臉上,雙目依舊澄澈的不染塵埃,看見穗禾望過來,雙腿也不那樣顫抖了,胸膛挺得更直,眼裡亮晶晶,如同九天之上夜神那頭喜歡打滾賣萌的魘獸。
看著小啞巴,穗禾不禁失笑了,對方也回了一個燦爛的笑,眉眼彎彎,充滿生機。
“穗兒啊,這小啞巴如何?”
“很好。”穗禾收回目光,滿是感嘆的說到,“在這之前,我從未想過,渺渺凡人,匆匆幾十年,命不過螢火般轉瞬即逝。歷經痛苦波折,小小的身軀卻能挺得過來。”
“最主要的是,這個孩子,吃盡了苦頭,卻依舊眼神清澈。”
“的確是個不錯的孩子,”平淮王看著小啞巴,不禁問道,“穗兒又如何想到把他帶回司空府?”
原本不過是想了解一件因果,誰又能想到,在鬧市之上看到那雙祈求的眼神,穗禾就想起了當年同魔族大戰,還未成年的自己拉著父母出行的情景。那般滿懷希望,那般祈求著,希望他們能回頭,可是,鳥族戰鼓響將士出,卻再也沒能回來,除了戰死魔界這四個寫在白紙上的那幾個字,竟連一片羽毛都沒有留下……
想到這裡,穗禾身上帶著幾分淡淡的悲傷,慢慢的說到。
“那天在鬧市,我在這個小啞巴的眼裡看到了期待,”穗禾回憶道,“那雙眼裡滿是乖巧與祈求,如同的當年的我,穗禾不忍拒絕。”
平淮王聽到這裡,嘆了嘆氣,也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