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第1/2頁)
章節報錯
入夜,璇璣宮。
原本作畫的手停了停,好好的一副魚戲蓮葉間就這樣落下一處敗筆,潤玉眉眼間都是可惜。
“既然將你放在飛鸞宮寄養一段時間,”潤玉放下筆,不急不緩的將桌上的畫收了起來,“你怎麼又大半夜的偷偷溜出來了?”
魘獸聽了潤玉的話,嗷嗚的輕輕叫了一聲,潤玉轉身,輕輕的摸了摸這魘獸的腦袋,言語中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這千年來,唯有你在我身邊,”潤玉坐了下來,看著眼前通體雪白的魘獸,眉眼間都是化不開的憂傷,看著遠方,墨色的眸中卻空無一物,“我這說不出口的心思,原本以為你是懂一二的。”
小魘獸抬頭,雙眼懵懂的看著潤玉,不明白潤玉所說的,卻又是能感到自家主人身上那種化不開的愁緒。
“你這一回來,”潤玉說到這裡,頓了頓,言語裡是說不出的灰心,“我這一番心思,也就白費了。”
小魘獸聽到這裡,嗷嗚了一聲,耷拉著耳朵,前面的蹄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的刨這眼前的地面。
“今日是鳥族和水族的慶功之宴,又是自太湖之事以後兩族第一次聯手大破魔族,天上人間四方來朝,天帝自然是大,肆操,辦,已顯示這九天天宮的威嚴,”潤玉似乎沒有看到魘獸的情緒,不急不緩的說道,“穗禾此次大破魔族的之戰中,居於首功,自然是今日宴會眾仙家關注的。”
“穗禾又不是那種只會徵戰的莽撞的小神仙,也就百年的功夫,能從歷劫失敗被鳥族看不上的傀,儡族長做到今日實權在握,又能代領鳥族徵兆魔族的鳥族族長,對於這天界的人情世故,她比任何人都懂,”說道這裡,潤玉的眼中帶著幾分淺淺的溫柔與自豪,“這慶功宴上的酒水自是不可少,穗禾初來九天,要想在這九重天立足,這酒水只怕是免不了。”
“凡塵有雲,于嗟鳩兮,無食桑葚,卻也是說到了一點,鳥族酒量一向清淺,”潤玉說道這裡,眉眼間帶著幾分無奈,“穗禾本體是孔雀,這幾萬萬年的記憶之中,都很少看到她碰酒水,這般宴會,十之八九喝的都是暈的。”
“九天繁華,少有安寧之處,無論哪一世她都喜歡找個沒有誰打擾的時候去天河邊靜靜的坐著.......”
說道這裡,潤玉墨色的眸中滿是悲傷,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無論哪一世,他也喜歡在這天河之畔找一塊巨石趴著,也曾碰到過穗禾,只是那時候的他因自己的身世自卑,在這九天又是一個十分不起眼的神仙,穗禾又是鳥族公主與族長,天後心裡歡喜的仙子,兩人偶爾碰面也是帶著面具,不鹹不淡的寒暄著。很多時候,潤玉找到了一塊石頭懶洋洋的趴著,感受到了穗禾的氣息,寧願隱去氣息,也不願同這不在同一個世界的穗禾打交道。
那時候無論什麼原因,潤玉卻從未想過,為何在這九天,他獨獨偏愛的一方淨土,也會是穗禾所偏愛的,為何這天河那麼大,他們總能碰面,而他,卻是基本選擇視而不見,避免碰面......
小魘獸原本聚精會神的聽著,聽到興頭上卻又看見自家主人似乎陷入了沉思,眉宇間都是那化不開的憂傷痛苦,不禁嗷嗚的叫了幾聲,可惜潤玉卻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墨色的眸中是藏不住的痛,小魘獸看了都覺得心裡不舒服,只好用自己的頭,蹭了蹭潤玉。
看著小魘獸滿眼的擔憂,潤玉回過神,斂去了滿心的心思,輕輕的笑了笑,摸著小魘獸的頭,慢悠悠的娓娓道來。
“今日在那塊巨石之後,看著她同旭鳳並肩而立,我這心裡是說不出的嫉妒,尤其是聽到他那般不在意自己的婚姻大事,我當真想沖出來,拉走她......”說道這裡,潤玉唇畔勾出一個苦澀的笑,“可是,我又該用什麼什麼身份去呢......”
“萬事萬物修煉成仙,都能有現出原形的時候,可龍族一向高傲,只有在動情或者痛徹心扉的時候才會顯出原形,而龍尾,”說到這裡,潤玉頓了頓,眉眼倒是柔和了許多,“卻龍的另一塊逆鱗,不是誰都可以隨便碰的。”
“每條龍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留給另一半的逆鱗之處,可能是龍角,可能是龍須,而我......”說道這裡,潤玉頓了頓,輕輕的的嘆道,“是龍尾啊......”
“可是......”潤玉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將眼底的水汽壓了下去,輕輕的呢喃,“即便放在她手心裡,她也是不要啊......”
小魘獸看著潤玉這般,心裡也不好受,只能輕輕的蹭著潤玉。
“原本就醉酒了,抓起我這方龍尾的時候,開始雖然沒有反應過來,愣住了一下,我又這般利用你刻意的誤導,自是失去先機,被我牽著走了,”潤玉說到這裡,笑了笑,“可惜,穗禾到底是穗禾啊,只怕從她出手給你施定身咒的時候,酒就醒了大半了......”
“後面那些裝傻充愣的拙劣演技,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罷了,”看著小魘獸一臉氣鼓鼓的樣子,潤玉笑道,“她要是有你這般乖巧也就好了,可是,若是她是你這般,又怎麼會是我的穗禾?”
看著小魘獸一臉懵懂的樣子,輕輕的嗷嗚著,潤玉輕輕的嘆了嘆氣,摸了摸這小獸的腦袋,繼續給這小魘獸解著惑。
“她既能同旭鳳那般直白的說明荼姚舉動帶來的不好的影響,又怎麼會輕易開口對我這才見過區區一面的仙上來索要你?”潤玉看著小魘獸眼中的詫異,繼續說道,“尤其是我說過自己孤寂清寒,唯餘你相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