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似乎鼓起了好大勇氣,眼前人一臉的糾結,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手中的,是,是,潤玉的尾巴......”

這句話說出來,有股熱度猛的爬到了穗禾的臉上,原本抓在手中的尾巴猛的掉落在地上,穗禾聽見那猛的一聲落地的聲音後是壓抑的一聲輕的“疼”,旁邊的魘獸瞥了瞥自家主人,一臉的不忍直視,輕輕的叫了一聲,扭過了頭。

“對,對不起,”穗禾有幾分無措,低下頭不敢看眼前這個白衣錦袍的男子,“小仙真的不是故意的。”

潤玉抬頭看著眼前的穗禾,一襲的白色紗裙,腰間繫著紅色的流蘇,頭低了下去,直直的盯著自己的腳尖,渾身上下倒是真正的舉手無措,耳朵紅的厲害,清淺的笑意染上了潤玉的眉宇,墨色眼眸之中是說不出的深情溫柔,墨發懶懶披下,隨風輕揚,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低頭無措的穗禾。

旁邊的魘獸看了看穗禾,又轉過頭看了看潤玉,瞪大了眼睛,剛要發出叫聲,就有一隻微涼的手輕輕的摸著它的頭,魘獸抬頭去看這手的主人,只見那墨色的眸中似笑非笑,魘獸本能的耷拉下了腦袋,趴下之前還偷偷的瞄了穗禾一眼。

“還請仙上見諒,”見對方沒有言語,穗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行了一禮,對著潤玉滿含歉意的說道,“小仙初來這九天,天界規矩不懂,冒犯了仙上,請仙上大量,寬恕小仙的冒失。”

良久,只聽見一聲輕輕的嘆息。

“潤玉本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神仙,終生與這長夜為伴,”穗禾聽見眼前這個男子微微嘆道,言語之中是說不出的傷感,這話語讓他說出來,卻是帶著無限的惆悵,揪人心頭,“這聲仙上,潤玉是萬萬擔當不起的。”

這.......

穗禾倒是不知道該怎麼來接這話,若是對手或者其他的,好歹能想辦法懟回去,或者圓一下這場面,但是眼下是她自己有錯在前,冒失抓住了對方的龍尾,又因為嚇到了掉到了地上,面對眼前這個文文弱弱,又害羞的純情男神仙,穗禾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耳邊是輕輕吹過的風,穗禾甚至能聽到那尾龍尾巴艱難的從這天河畔挪到天河之中的時候,那龍尾劃過這洗洗沙粒的聲音,倒是讓穗禾十分內疚。

魘獸趴在地上看著像個鵪鶉一樣低著頭一臉愧疚的穗禾,一臉的不忍直視,用前爪遮住了自己的臉,潤玉見狀,猛的敲了一下魘獸的腦袋。

“嗷......”

魘獸控制不住的大叫了一聲,猛的從地上爬起來,氣洶洶的看著潤玉,嘶啞咧嘴。

聽到這動靜,穗禾不禁抬眼,只見眼前這個錦衣長袍的男子輕輕的垂下了頭,長長的睫毛微動,滿身的逆來順受,而那隻不知名的通體雪白的小獸則是嘶啞咧嘴的對著眼前這個男子。

這天界的飛起走獸也太兇狠了點吧,看來,這要是去了孔雀大殿還得先來個下馬威,不然還不一定能鎮住下面這群鳥族啊。

眼前這個錦衣白袍的男子微微的低下頭,墨色長發隨風舞動,遮住了大半的容顏,穗禾看不清對方眼底的神色,只見對方的貝齒輕咬著那硃色的唇畔,白色錦袍在對方的身上,倒是將那逆來順受襯託了個淋漓盡致,外加旁邊的那隻小獸更加氣勢洶洶的對著對方嘶啞咧嘴,穗禾都替眼前這個文文弱弱的神仙捏了一把汗。

這也太過分了吧。

一不小心沒有控制好手中的靈力,穗禾施了一個定身咒定住了那隻張牙舞爪的小獸。

動手後,穗禾才回神過來自己的貌似,是真的想拿手敲敲自己的腦袋或者到這天河裡面去沖了個涼水澡,好好的醒一下這腦袋。

“額,那個,白衣仙上啊......”右手抓著腦袋,穗禾艱難的開口道,“小仙,小仙,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的,你的......”穗禾尷尬的笑道,指著潤玉旁邊那頭被定住的小獸,“它,它,它,那個,的確有點不太像話。”

“對,就是不像話,”似乎找到了一個足以說服對方的理由,“作為靈寵,怎麼能對主人這般的放肆,小仙實在是看不過去,一不小心就,就替仙上,替仙上動了動手,嘿嘿......”

眼前這個白衣錦袍的仙上嘴角輕輕的勾了勾,朱唇畔染上了清淺明媚的笑,穗禾見對方輕輕抬眼,墨色的眸中滿是溫柔,輕輕的搖了搖頭,笑道了一聲“無妨”。

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白衣仙上,連原本指著那隻小獸的手都忘了收回來,臉上那種尷尬的笑都忘記收了回來,似乎有什麼慢慢的落在了心頭,軟化了一地。

穗禾,你完了!

這是穗禾心底唯一的念頭。

眼前這個白衣仙上長長的衣袖輕拂,解去了魘獸的定身咒,在這魘獸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長長的衣袖微微動,將其攬入懷中。

“這小家夥著實調皮了些,”魘獸聽到這裡,不禁掙紮著,只是還沒有幾下,放在魘獸腦袋上的修長的手指微動,輕輕的撫摸著魘獸的腦袋,唇邊的笑意愈發溫柔,“這幾千年來,潤玉孤寂一人,也幸得有它陪伴左右,方能解著心中寂寥一二。”

“額,原來這樣啊,倒是穗禾冒失了,”穗禾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白衣仙上請恕穗禾直言,你這頭靈寵,脾氣著實大了些。”

聽了這話,潤玉將手放到了唇邊,輕輕的笑出了聲,抬頭看著穗禾,眼裡的笑意愈發的明顯。

這次應該是沒錯的吧。

“潤玉多謝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