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離(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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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光武三年八月,平淮王戰死沙場,三軍秘不發喪。
東陵光武三年九月,帝下旨,敕封二殿下為皇太子,司空府郡主為太子妃,擇日完婚。
同年九月,少將軍潤玉在北境大敗北玥主力,特加封為大司空。
東陵帝都,西宮水榭。
猛地推開門,潤玉連氣都沒有喘,連跑帶飛的跑到了西宮一角的水榭,只是走近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穗禾穿著一襲金色的宮裝,原本飛揚的青絲被系起,從旁邊綠衣的手中拿過魚食,緩緩的向水中投餵著。
“既然來了,又何不進來一敘?”
依舊是清清婉婉的聲音,只是這聲音裡面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獨屬於他的溫柔,就像曾經他看過的,聽過的接,見客人時候的疏離有禮。潤玉愣愣的看著穗禾,連綠衣從旁邊行禮走了都不曾在意。
“為什麼?”潤玉走近,看著穗禾,“為什麼?”
抬眼看著潤玉,穗禾眼裡帶著疑惑,依舊溫婉有禮的問道。
眼前這個人變了,不再是以前那種溫婉動人,而是一種從內而外發出來的冷漠,一種透徹骨子裡面的疏離,那張原本溫婉的臉上都是毫不掩飾的野心。
“為什麼?”潤玉看著穗禾,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什麼要嫁給旭鳳?”
“普天之下的女子,又有誰不想嫁一個大英雄,做這天下至,尊之人的女人,”看著潤玉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穗禾的眉眼間帶著嘲諷,語氣中是滿滿的不屑,“難道,你不懂嗎?”
潤玉只覺得心很疼,有什麼強勢的從心底撕開了自己,血淋淋,扶著胸口,潤玉接連退後了好幾步。
“潤玉,這些你竟然不懂嗎?”穗禾起身,言語中是藏不住的失望,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潤玉,“這麼多年,跟在我身邊,竟然沒有看透絲毫嗎?”
潤玉只覺得心很痛,喉頭裡面滿是腥味,扶著胸口,蹲了下來。
扯去潤玉臉上的面具,冰涼的手指挑起潤玉好看的下巴,水潤的眸中滿是嘲,弄與可惜。
“我一直以為你會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呢,”穗禾輕輕的笑道,言語中具是可惜,“可惜了啊,教了你這麼多年,你終究還是沒有學會,倒是心疼我這麼多的心血……”
“穗禾,”潤玉緊緊的拉住穗禾將要離開的手,墨色的眸子是毫不掩飾的猩紅與脆弱,“不要丟下我,不要……”
猛地一甩,潤玉跌坐在了地上,抬頭看見的是穗禾拿出那繡滿鳳凰花的帕子,嫌,惡的擦了擦自己的手,看著潤玉像是看一隻螻蟻。
“真不知道旭鳳是怎麼想的,竟然讓你這樣的人做這西涼的大司空,”隨手將手中的帕子給扔了,穗禾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潤玉,看著朱紅的血色從潤玉的嘴角留下,語氣裡滿是涼薄,“司空大人還是請回吧。穗禾是未來的太子妃,將來整個東陵最尊貴的女人。你我之間,該不見得還是不要見了。”
沒有理會拉著自己裙擺的潤玉,一用力,穗禾竟然將那塊裙角給撕了,徑直走開了。
“穗禾,”潤玉在後面大吼了一聲,“若是你不曾愛我,為何今日要見我?”
穗禾的腳步頓了頓,潤玉似乎看到了希望,跌跌撞撞的往穗禾的方向走去,可惜在穗禾轉身後,卻再也沒有力氣能挪動腳。
“本以為你是我養大的,還知道幾分的感恩,能為我所用,”穗禾轉身,似看一件毫無價值的貨物,“可惜,你的心眼裡除了這些情情愛愛,什麼都沒有。”
“因為,沒有價值了嗎?”
潤玉看著對方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輕輕的說出了這句話。
“也不是說沒有價值,”穗禾笑了笑,輕輕的走近,手指抬起了潤玉的下巴,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欲,望,“這張臉,我還是蠻喜歡的。整個東陵,只怕再也沒有幾張這樣精緻的臉了。”
閉上眼,淚水從潤玉的眼角落下,打濕了穗禾的手,眼前人只是滿眼嫌,惡,在潤玉的衣服上嫌棄的擦了擦。
“你是愛我的,”潤玉的眼中滿是堅定,拉住穗禾的手,潔白的手腕上露出了穗禾帶在手上的天藍色鮫珠,“你一直將它帶在身上,一直將它帶在身上。”
“你說它?”穗禾指著左手上的鮫珠,笑了笑,“倒是難得的鮫珠,旭鳳讓人找遍了整個東陵,都沒有找到一串與之相匹配的。”
“你若是不說,我還真是捨不得它呢。”
穗禾要拉回自己的手,卻只見潤玉緊緊的握著,絲毫掙脫不開。
“罷了罷了,”看著潤玉,穗禾輕輕的搖了搖頭,“既然你想要,我便給你好了。”
猛地扯下了手腕上的鮫珠,晶瑩剔透的天藍色鮫珠從穗禾的手腕上落了下來,四散開來,就像潤玉此刻的心,握著穗禾的手下意識的鬆了,心頭的氣血再也壓制不住,染紅了穗禾衣袍。整個人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潤玉癱坐在地上,顫抖的撿著這散落滿地的鮫珠,心中人卻沒有絲毫的留戀,轉身決絕的離開了……
西宮外,馬車之上。
剛爬上了馬車的穗禾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旭鳳看著穗禾,眼裡是止不住的擔憂,伸出手想要安慰一下穗禾,看見對方涼涼的眼神後又放了下來。
“可還能抗住?”
良久,旭鳳才開口問道。
“我沒事,”穗禾說到,整個人都癱坐在馬車之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