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飄在空中。倒是薛姨媽一行人中,看到這一幕有人忍不住驚叫出聲。那道姑似是才發現這附近有生人。驚訝過後一揮袖,一道肉眼可見的透明罩子就把一行人圈了起來,眾人原本還驚慌失措,後來發現那罩子只是讓他們出不去,又能保障他們不會被雷電傷到,才意識到是道姑在施法保護他們。眾人立刻就放下了心,畢竟在普通人的思維裡,能上天的不是神仙就是妖怪,而會保護凡人的即使不是神仙也不會是壞人。

沒了生命安全的威脅,眾人再看那道姑被雷劈 ,就開始發散思維了。

古代沒有網路、ifi,資訊和文化傳播速度慢,可古代人的精神生活並不單調。話本、戲劇、說書、八卦,又有各種野史趣聞和神話傳說打底子,眾人很快把眼前的情景和仙人、妖怪、渡劫、天譴等詞彙聯系在了一起。鑒於道姑保護他們的舉動,眾人更傾向於神仙渡劫。

果然,又是幾道雷劈之後,烏雲漸漸散去,那道姑落地,腳步有些踉蹌,神形也變得狼狽,想來那雷電威力之大,道姑雖有些抵抗之能,本身其實也不好過。因著之前道姑的維護之情,眾人見她如此,心中不免擔心。然不等眾人上前,烏雲散盡之時,一道金光落在了道姑身上。原本被雷劈的有些破舊的道袍瞬間變換成了灑金的廣袖留仙裙,道姑散亂的頭發也被挽起,有一隻金步搖固定了起來,其縹緲輝煌恍若仙人。

簡直就是渡劫成仙現場有不有!

眾人驚訝的只剩下跪拜的沖動,卻不想仙女比他們更快的飛到了眾人跟前,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薛姨媽身上,笑著開口問道:

“我那胡慶侄兒在府上一切可好?”

眾人不曾想眼前的仙子竟然還和府上的胡大爺有親,薛姨媽一問之下,才知道此人原是胡慶的親姑姑,即是親人,便皆大歡喜。只是其中許多細節仍然模糊,卻因場合不對,不曾細究。

等一行人回府,又是一番認親,只是私下裡,薛蟠胡慶幾人搬出了之前商量好的上仙座下仙狐的故事,委婉的把胡慶的身份透露給了薛姨媽。有胡姑姑‘渡劫成仙’的現場打底,再加上寶釵拿出的和警幻聯系的小鏡子,由警幻作證,薛姨媽臉色幾次變換,震驚、惆悵、喜悅、擔心。懷疑、釋懷……各種心思交雜之下,心情十分複雜的接受了胡慶與胡姑姑的身份。等到晚上緩過勁兒,便只剩下興奮了。畢竟,說到底,他們一家子凡人,除了閨女命格特殊一些,真沒啥讓人家好圖謀的。至於圖謀自家閨女的命格,那更不可能!之前劈忠獻親王的那道雷可不是假的!這世上,哪有妖怪不怕雷劈,不怕老天爺的!

想通了,驚疑惆悵等負面情緒也就沒有了,剩下的便是滿滿對胡慶姑侄的好奇與初遇傳說中精怪的興奮,於是就有了眼前的情景。

而實際上,胡慶姑侄也不算說謊,說到底,青丘九尾一脈祖上是女媧娘娘座下弟子,小青丘起源於青丘,又多行善事,稱一聲仙狐也不為過。至於胡姑姑渡劫,倒真的是警幻配合下演的一出戲,為的就是抬高胡慶在凡人中的身份,免得以後因為種族不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婆媳關繫上面),也讓薛姨媽更能夠接受胡慶的身份。

當然,這些都是一家人關起門來的事情,薛家的下人只知道胡慶有個修道且不凡的姑姑,有寶釵下的忠心符,不會多嘴往外說。外面的人更簡單,不過是薛家太太去廟裡路上帶回個道姑,剛好是胡慶的姑姑,僅此而已。至於當日,胡姑姑渡劫等異象,當時控場的警幻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怎麼可能讓多餘的人發現。

有個註定要給老天爺做媳婦兒的閨女,兒子找了個男狐貍精做媳婦兒的事就好接受多了,再加上之後寶釵拿出鏡子當場聯絡了警幻,見到了‘年輕俊秀’、身份高貴且目前看來對女兒還十分不錯的未來老天爺,得知兒媳婦只要服下丹藥就可以為薛家傳宗接代的薛姨媽,只覺得自己被天上掉下來的金磚砸暈了:他們家是積了多少世的陰德福氣,這天下的好事都讓他家遇到了。一時間,薛姨媽只覺得恍恍惚惚,特別的不真實。拉著胡姑姑適應了好長時間,才慢慢淡定下來。

就在薛姨媽適應的時間裡,賈家迅速還清了欠國庫的銀子,而在薛蟠查到王夫人放貸的事情的時候,賈母迅速的重新把持了賈家的大權,雖然她此時已經恨死了王夫人,為著榮府和宮裡元春的臉面,也只能動用關系網,盡量把王夫人放貸的事情抹平,只是時間緊迫,到底留了尾巴。寶釵聽到元春被貶為嬪的時候,才從薛蟠那裡知道,元春是受了王夫人的連累,如果不是元春突然爆出有了身孕,只怕連嬪位都保不住。而賈政那從五品的工部職位,則是直接被擼了,自然地,王夫人的誥命也沒保住。

而等薛姨媽終於恍惚過來的時候,林如海的新夫人都進門一月有餘了。

因為王夫人的事情薛家沒有幫忙,賈家和薛家的關系漸漸冷了下來,倒是王熙鳳和惜春,仍然不受影響的私底下和寶釵來往。眼見著鳳姐兒的肚子顯懷了,薛蟠某天回來說道,寧府的敬老太爺沒了,寶釵才發覺這發散成樹枝的紅樓劇情走到哪裡了。只是如今榮府還了欠國庫的銀子,又因為王夫人放貸之事遭受了打擊,那是真真的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再加上王熙鳳身懷六甲,又看透了賈璉的本質,越發不在乎賈璉在女人方面的事情。反而是賈璉,遠得香近的臭的,反而越發在意起了鳳姐兒。這沒錢沒心思的,想來也不會再和那尤二姐糾纏不清了。

因著這些日子過得還算順遂,寶釵便懶得再四處的動用異能,卻不曾想已經成了樹杈子的紅樓劇情仍然□□著不肯完全倒下,只是時間上混亂了起來。

安逸日子沒過幾天,南邊就傳來了訊息,南安郡王奉旨巡邊時正好遇上敵軍偷襲,堂堂郡王竟是被捉了去。那敵國君王也是聰明人,知道自己地少國小,無法與大慶正面抗衡。捉了南安王之後,一邊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一邊派使臣出使大慶表面上稱臣提親,想結兩國之好,實際上向朝廷要錢要糧要女人,變相的催著朝廷把南安王贖回去。

景和帝因此震怒,作勢要向敵國發兵,代表著老臣的一派卻口口聲聲‘□□上國、禮儀之邦、以和為貴’,本來只是要戰還是要和的問題,眼看著又要發展成為景和帝和舊勳貴們的二次戰場,這節骨眼上,甄太妃薨了。

寶釵看著這劇情走向,差點噴出一口鹽汽水。這時間線亂的……

因著景和帝和老勳貴們的爭鬥,身為景和帝心腹的薛蟠再次忙碌起來。而身為後宅女子的寶釵此時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探春身上,畢竟這位,在原著裡可是和親的主角啊。不管朝堂上怎麼鬧,此時的南安太妃最關心的必定是身陷敵國的南安王,相對於出兵,為了南安王的安全著想,南安太妃當然更傾向於用女人和財寶把兒子換回來這種更安全的辦法。

原著中,因為榮府走了下坡路,南安太妃收義女和親之際,賈家才急急的巴結上去。如今榮府的情況比之原著中當時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就算有老太太,也難免被王夫人連累的賈政因為急於洗白自己,做出什麼糊塗事。

雖說看景和帝的意思,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同意和親,但帝王謀慮,誰知能保證為了最後勝利的結果,過程中皇帝不會犧牲一些利益?

朝堂上明爭暗鬥,賈家若牽涉其中,以賈赦賈政的能力階品,要真找死那是活該,可探春的一輩子被犧牲在這上面著實無辜了。

寶釵想著,不管景和帝是要戰或是要和,探春的婚事該考慮起來了。第一步,先把姐姐迎春嫁出去,絕對不能嫁給孫紹祖!

☆、和親?還是嫁人吧

國孝家孝雙重孝期,本不該有兒女親事。可如今情況特殊,南安太妃和大臣們也不可能真等到國孝結束再去想法子營救南安郡王。至於家孝,原著中賈珍賈蓉賈璉能在雙孝期裡吃酒玩樂,甚至停妻再娶,可見本身對此有多不重視,他們自己都不重視,還指望急於救兒子的南安太妃這個外人重視?所以說,雖說是在孝期,探春仍然有被和親的危險。

許久沒再用到異能的寶釵再次開始透過植物探聽賈家,尤其是賈政王夫人的一舉一動,順帶的也會注意一下賈赦,畢竟,沒有姐姐未嫁妹妹卻先出嫁的道理,就賈家尤其是身為官迷的賈政如今的情況,誰知道他們為了攀上南安王府會做什麼,反正在他們眼中,不管是迎春或是探春,不過是必須聽從他們安排的兩個女孩兒晚輩罷了。這一刻,寶釵對古代重男輕女,不把女子當人看的封建制度尤其厭惡!

至於賈母,原著中她看著大兒子為五千兩銀子把迎春賣了,也只是訓斥幾句,看著二兒子夫婦安排了探春和親更是沒說什麼,這回又會說什麼呢?在寶釵看來,賈母畢竟活了大半輩子,許多事情都比別人看的通透。

正如寶釵所想,榮禧堂中,賈母盯著跪在自己跟前的賈政,眼神從未有過的嚴肅犀利。賈母看著低著頭不敢於自己對視的賈政,心中被失望填滿。冷笑一聲,說什麼為國盡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官位!她這兩個兒子,大兒子紈絝無能,雖然總是惹是生非,好在孝順肯聽她的話,二兒子迂腐清高,好在安分。兩個兒子雖然平庸甚至無能,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如果不是當年那件事情,她對這兩個兒子也會一視同仁,斷不會做出偏心二兒子的姿態。現在想來,或許就是這姿態做的太長久太成功了,讓安分的二兒子以為只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理所當然就會不計犧牲的為了他們二房打算!這是自己的錯,可對於二兒子本性的暴露,也讓她寒心。

賈母眼睛微眯的觀察著賈政,自己的兒子自己還是瞭解的。本性或許不好,但沒有人提點也絕對不會壞到賣女兒的地步。

“探春雖然是庶出,到底是你親生的!不指望你能為她打算多少,卻不曾想你倒是很心,想把她送到那蠻荒之地受苦!”

賈母語氣平靜,話卻說得一點不客氣。賈政抬頭想要辯解,賈母厲喝一聲:

“別跟我說什麼為國盡忠!”

賈政被賈母突然轉變的態度下的一哆嗦,

“大慶的千金貴女多得是,少了一個探春就沒人去和親了嗎?況且聖上什麼時候同意和親了?你這麼急著盡忠到底是為了什麼?我老婆子還不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