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是被刻意壓的交談聲給吵醒的,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一陣一陣的的劇痛從腳踝處傳來,溫淺皺著眉頭睜開惺忪的睡眼,入目的是一片幹淨的白色。

交談還在繼續,似乎就在自己的頭頂上,溫淺眨了眨眼睛,忍著全身的痠痛想要抬頭去看,剛動了一下,就感覺腰間多了一股力阻止自己翻動,然後一道低沉好聽的男音傳入耳朵裡:“別動。”

溫淺瞬間石化了。

她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好像是在……陸景洵的……懷裡。

溫淺繃直了身體,真的不敢再亂動一分,她沒記錯的話,自己不是坐在地上的嗎?現在怎麼會出現在床上而且還是陸景洵的懷裡。

“溫淺!”陸景洵叫了她一聲,但溫淺顯然此時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自動遮蔽掉了他的話。

沒有辦法,陸景洵只好又喚了她一聲:“阿淺!”

“啊?!”溫淺回過神,突然想起了陸景洵身上的傷,抬手覆上他的額頭,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見他並未發熱,這才放下了心。

陸景洵剛剛已經聽陸行說了昨天他暈倒後的所有經過,此時見溫淺醒後第一件事是擔心自己恢複得好不好,陸景洵那一刻覺得自己心裡像被小貓的爪子撓了一下,癢癢的,也暖暖的。

他面帶無奈地拍了拍溫淺睡得有些毛茸茸的腦袋,溫聲道:“我沒事了,陸行把大夫請來了,先讓他看看你腳上的傷。”

“哦。”溫淺覺得有點不對勁,今天的陸景洵似乎格外溫柔。

等等!剛剛陸景洵說“陸行請了大夫來”!所以現在房間裡還有其他人看到她躺在陸景洵懷裡了?

溫淺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耳朵和臉瞬間燒得不行,根本不敢轉頭去看房間裡的其他人。

陸景洵看了一眼裝烏龜的溫淺,掀唇哼笑一聲,抬眼示意一旁候著的大夫上前給溫淺診治。

溫淺的腿傷從昨夜開始並未好好處理過,大夫剛碰上去她就疼得忍不住“哼唧”,下意識地攥緊了陸景洵的衣裳。

大夫有些為難地搖搖頭,對著陸景洵道:“這位姑娘的傷口沒有及時處理,拖到現在疼肯定是無法避免的,需要盡快處理,不能再拖了。”

陸景洵低頭看了一眼疼得直冒冷汗溫淺,抿了抿唇,說道:“大夫要給你處理傷口,你要是很疼的話就掐我,咬我也行,別憋著,聽到沒?”

溫淺的臉依舊很紅,她輕輕點點頭,對著大夫說道:“大夫,您開始吧!”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會很疼,但是當真正經歷的時候溫淺才知道什麼叫做痛不欲生,只差一點溫淺就覺得自己快要疼暈過去了。

大夫的醫術還算高明,很快就處理好了,倒是讓溫淺免遭了不少罪,交代了陸景洵幾句後便跟著陸行去抓藥了。

經歷了這一番折騰,溫淺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糊在面板上,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她想伸手擦掉,但是她覺得自己像是剛和人激烈地打了一架,渾身痠痛難忍,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陸景洵若有所覺,他看了一眼此時被溫淺枕著的左手,沒有猶豫地深吸一口氣,艱難地抬起右手用衣袖給溫淺擦了擦臉,又輕輕拍著她的背,說道:“沒事了,快睡吧。”

感覺臉上沒有那麼難受了,溫淺也沒精力去思考自己是不是還躺在陸景洵床上這個問題了,只覺得眼皮重若千斤,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