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王爺。”雲起躬身行禮,語氣生硬。

“此處是何處?”周曠珩問,“你又是何身份?”隱隱有怒氣。

雲起站直身,不知錯,或者不認為自己有錯:“此處是我小妹的院子,我是她哥。”

周曠珩眯了眼看他。

“阿月今日……不,是昨日,十八歲生辰。這府裡就雲起一個親人,雲起不在,還有何人在?”雲起沉聲說,絲毫不露怯。

“雲起!”木辛見雲起如此,有些著急。

“屬下此時不當值,只是阿月的哥哥。王爺呢?算是她的夫君嗎?”雲起與周曠珩對視,聲音不大,但氣勢不弱。

這下不僅木辛,雲曦都為他捏了把汗。

不料周曠珩沒有發怒,他握了握拳,正眼打量下雲起。側過身說:“本王回來了,你可以走了。”

雲起氣盛,對雲月的事半點不容妥協。聞言他緊繃著臉,站著不走。

場面正難看時,雲雨從屋裡走了出來,方才雲月房裡不只雲起,她也在。

雲雨走到周曠珩面前,恭敬行禮:“請王爺息怒。實在是小姐今日想家了,幸好二少爺在,小姐難得睡下了,這會兒夢裡都喊著哥哥呢。”

雲雨的本意是為雲起解圍,雲月並沒說什麼夢話,但她知二人感情,說得誇張一些也沒什麼。可是這話聽在周曠珩耳朵裡,雖知道雲雨的用意,七拐八彎到了心裡卻變了味。

在場幾人不瞭解周曠珩,只有木辛知道王爺此時氣到了一定程度——他冷冷看著雲起一言不發了。

片刻過後,雲起等人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院裡氣氛壓抑,雲雨等人心知自己沒有按住情緒,有些過了,都低著頭,後背止不住冒冷汗。

“都給本王下去。”半晌後,周曠珩終於出聲了。

這下雲起也不再堅持,雖不情願,但還是恭敬行了禮,隨木辛走了。

院裡沒了人,周曠珩站了半晌,眉頭未曾舒展。進了屋,見到雲月的睡顏才好了些。但看了不久,他的眉頭又糾結起來。

周曠珩出了房,黑虎已經候在院裡。他讓雲雨等人進去,自己在廊下站了一會兒回了荀院。趕了許久的路,一身風塵猶在,沐浴過後,他卻無法入睡。

大早上,晨光熹微,周曠珩早早起了,在院裡練武。一傳令小兵在一旁看著,幾次想說話都開不了口。

等王爺停下了,那小兵正要說話。王爺卻先開口了,只不過不是對他說。

“去看看她起了沒?”周曠珩對黑虎說。

黑虎苦著臉,這都第三次了。他屁顛屁顛去了,回來時王爺已經收拾停當,似乎又要出門了。

周曠珩看他。

“回王爺,王妃起了。”黑虎立在門口說。他看見王爺的臉色好了些。

周曠珩毫不停留出了院門,傳令小兵跟上,卻見他家王爺不往府門走,卻是往府裡深處去了。

說好的即刻出發呢?!傳令小兵欲哭無淚。

雲月立在廳裡,正在書架邊翻看一本書。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便沒再包紮,只是穿著輕便涼爽的素色綢緞衣裳。此時方起床,發髻未梳,一頭青絲垂到腰間,陽光打在她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細陰影。

背後有聲響傳來,雲月看著書上,頭也不回:“放著吧,涼了再用。”她以為只是雲音送飯來了。

身後靜默了片刻,雲月也不覺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