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雲袖果然緩緩埋了頭,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是不是別人送你的?”雲月轉頭看著她。

“小姐怎麼知道?”雲袖抬頭,驚訝得張了嘴。

“誰送的?”雲月挑眉笑道。

雲袖紅了臉,埋著頭半晌沒說出一個字。

“是不是黑虎?”雲音問。

“不是不是。”雲袖趕緊擺手否認。

“是岐城裡哪家公子?”雲月問,能欣賞得來這根雕的,能買得起南來藻東西的,多半是岐城裡有家底的公子。

“不是……”雲袖紅了臉,“他只是岐城鄭家一個採辦。”

“認識多久了?”雲月問。

“到王府沒多久就認識了,但這擺件兒是不久前送的。”雲袖說,臉蛋紅得像下午吃的石榴。

雲月牽唇笑:“他叫什麼名字?”

“叫……”雲袖聲音小如蚊蚋。

“叫什麼?”雲音笑得合不攏嘴,插嘴來問。

“他叫沈繽……”雲袖說,眼裡含著春水,彷彿喚出他的名字心便要化了。

雲月笑得開心,心裡卻想著此人須得會一會。

雲雨送了雲月一張手帕,她針線活好,雲月的衣服大多是她親手做的。她做的衣服,針腳細密穿著舒服不說,樣式也時新。雲月都很喜歡,這次也不例外。

手帕是暗藍色的,如同將黑未黑的天空,一角繡了雙面雲紋。細小物件上,雲月偏愛深色,她都知道。

收了禮物,雲月心情才好轉回來。雲起到的時候,她倒不想搭理他了。

“誒,好好的叫我來,把我晾在一邊是怎麼回事?”雲起坐在幾個丫鬟後面,一臉怨念。

“二少爺來晚了!”雲袖轉頭笑道。

雲音給他添了碗筷,招呼他到案前用飯。

雲月才喊了句:“來,陪壽星吃飯。”

“哎呀,今日是你生辰?”雲起走過來,拍著腦袋說。

“少裝蒜!拿來吧。”雲月把手攤在他面前。

雲起笑著坐下,重重拍在她手心:“臉皮厚!”

雲月哼一聲,不服輸地拍了回去,拍在他手背上:“沒有不給吃,吃你的大鍋飯去!”

“吶!”雲起拿出一個長方小木盒,遞到雲月面前。

雲月撇嘴接過來:“看這盒子,不會又是……果然……”雲月扶額。

從小到大,親朋好友送給她的禮物雖不是每次都合她心意,但至少每年都有新花樣。除了一人,她二哥雲起。他送的東西,金的銀的錫的,藍的粉的紅的,材質多樣,顏色多樣,卻總是那一樣東西——華麗麗的步搖。

“哥,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從來沒看過我的腦袋?”雲月耷拉著眉,指著自己頭頂,“你看,我從來不用步搖啊!”

“啊,是嗎?哈哈哈,我沒發現。”雲起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