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來人馬藏在林中,斜陽穿過樹幹,金色陽光落在蓑草上,靜靜的樹林只有草葉沙沙聲。

不一會兒,山上傳來人高聲唱和的聲音,似乎是在慶祝什麼。

片刻後,巳牧鑽進林中。輕輕巧巧地落在周曠珩面前。

“山上剛發生過打鬥,有幾個土匪慘死。章行逸的一個跟班名叫小四兒的被綁了,此時正被拷打。”巳牧埋首稟報。

周曠珩眼睛一眯,猜到發生了什麼。

“寨裡可有除土匪之外的人?”周曠珩問。

巳牧沉吟片刻,肯定道:“沒有。”

“隨本王上去。小四兒留著,其餘人,反抗者殺。”周曠珩坐在馬上,昂首看著山上那棵巨大的榕樹。他聲音不大,卻令在場所有人振奮。

許久不見王爺露出戰場上的氣勢了。

寨子裡的土匪正慶賀奪位成功,寨門空虛,周曠珩的人馬輕而易舉突破。

四十幾人,其中三十人是巳牧領的暗衛,主殺。其餘十來人是吳纓領的親兵,功夫也是出類拔萃。

“南邑軍在此,束手就擒不死。”吳纓喊道。

土匪頭目懵了片刻,這些人來得太快,如同天降。他們沖進人圈,幾乎陷入了土匪的包圍,但沒見他們目光閃爍,似乎落入他們視線裡的人都是死人。

場面詭異地靜了片刻,無人說話,只聽見中央被捆在木架上的一人半死不活地喘氣。

“章行逸何在?”沖進來那些人中當頭的一人問。土匪頭目一個激靈,彷彿那人的目光能把他擊穿。

無人回答。

沒一個有種的!

周曠珩凝眉,目光穿透那土匪頭目,直接看向小四兒:“這弓箭的主人何在?”他手裡拿著一把弓和箭袋,正是雲月丟下的。看做工材料,絕不是土匪寨裡的東西。

“他,老大,西邊……”小四兒鼻青臉腫,說話已成困難。

周曠珩一邊打馬轉身一邊說:“吳纓,帶你的人跟來,巳牧解決此處,小四兒帶回軍營。”

這下週曠珩聲音真的很小,也就吳纓和巳牧兩人聽清了。聞言二人都明白意味著什麼,這場壩上的五十來人不用留了。

“後面關著不少人。是否……”

“關著。”周曠珩說著已經打馬奔了出去。

場上幾十人就這麼看著他們來了又走,絲毫不敢有所動作。

目送完自家王爺,巳牧轉過頭,看著那土匪頭目,目光寒涼,即使在夕陽下,也絲毫不見溫度。

“動手吧。”

雲月攀著巖縫中生出的一棵小樹,手腕因用力而青筋突出。

掉下懸崖時,章行逸便抱著她從馬上跳了下來。二人劃過草叢樹枝,一路攀附,她終於抓穩了這棵孱弱而堅強的小樹。

而章行逸那廝——

“蠢材!”雲月忍不住罵,“你不是找死嗎?還拉著我幹嘛!”

章行逸拉住了她的腳。

“別吼了,省點力氣。”章行逸絲毫不著急,仰起頭看向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