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廿五,正午,秋老虎正盛。

昨日下了幾顆雨。今日陽光刺眼得緊。

細風掀起南邑軍的青底黑紋旗幟,順便帶來校場上一聲聲震天殺聲。

吳纓抹了把滿頭大汗,下了馬奔進南邑軍絕城大營。路上有兵將對他行禮,他淡淡略過,徑直奔向中軍大帳。

“將軍,帳中正議事,不得進。”門口守著的兩個小兵攔住了他。

南邑軍最重軍令,不在議事之列的人,就算是皇帝來了都沒用。吳纓知道規矩,但心想今日這人或許會是例外。

“本將實有要事,請兩位通報。”

“吳將軍並不當防值,可有軍機?”兩人顯然很為難。按規矩,若是軍機,可以通報,但顯然吳纓不是帶著軍機來的。

吳纓有些著急,雖然他派了幾人去榕樹山,但那邊在大夷,此時又是非常時期,一不小心牽扯到軍機,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陪雲月玩兒的。

“吳將軍只能將要事告知卑職,再由卑職傳話。”

只能如此了。

“就說宣蘭院那位出了事。”吳纓盡量用隱晦的,但王爺能懂的語言說明。

兩個小兵齊齊看了他一眼,二人當值中軍大帳三年,還從未有人傳過這樣的要事。

“別愣了,快去。就傳原話。”吳纓拉著臉催促道。

一個小兵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也就幾句話的功夫,那小兵出來了,神色有些尷尬。

吳纓透過帳簾往裡看,那小兵輕咳一聲說:“王爺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吳纓僵了一瞬。

沒道理啊……

正懷疑自己的判斷力,帳簾從裡面撩開了。相非當先走出來,身後是鄭雪城和幾位將軍。幾人臉上都有些疑惑。

“吳將軍來了。”鄭雪城笑著打招呼。

“方才是你讓傳的話?”相非卻是看著吳纓,挑著眉問。

吳纓點頭,帳裡鑽出一人。

“王爺讓你進去。”巳牧看著他,努了努嘴。

吳纓絲毫不理會巳牧的挑釁,掀簾進帳,見王爺坐在帳中主位,面色凝重。

帳裡掛了巨幅地圖,中央一方沙盤,周圍是簡單的幾方茶案。

“怎麼回事?”周曠珩黑沉著臉,開口便問。

“雲起被榕樹寨的土匪綁架,王妃擅自出府去救人了。”吳纓顧不得行禮了。

周曠珩霍然起身,幾步走到吳纓面前,眉頭緊皺:“她人呢?”

“暫時沒有王妃的訊息。”吳纓說出這句,周曠珩周身氣勢一變,吳纓額頭又要冒汗,“土匪讓王妃三日內趕到榕樹寨,否則砍掉雲起的手。今日便是第三日,屬下已經派人趕去榕樹山,若有情況即刻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