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得到千字文字帖的時候,雲月看著它有些不正常。

她時不時盤腿坐著,看著封面上的字和章,想伸手去摸一摸,每次方觸到便彈了回來,然後把書推得遠遠的,後來幹脆丟開不看了。

等她意識到這樣不對時,那字帖已經放在抽屜裡好幾日了。

雲月坐在書案前,端端正正磨墨,鋪上上等宣紙。

她拿出千字文字帖,摸了摸清潤兩個字:“清……潤。”

“唉……”雲月嘆了口氣,拋開雜念,提起毛筆開始寫字。

這次雲月堅持了半個多月,竟然還沒有放棄的苗頭。雲起都驚奇不已。而雲月卻已經養成了習慣,每日到了點就練練,無聊了也練練。只是……

“哥,你看我寫的字,有進步嗎?”雲月問。

“呃……”雲起呃了半晌,最後找到了合適的話,“進步還是有的,只是不明顯……”

四個丫鬟和雲起都讓她去找周曠珩指點指點,雲月說什麼都不肯去,每日閉門造車,進步當然很慢啦。但她並不氣餒,幾人也不再勸。

這次雲月乖乖呆在王府裡兩個月沒有溜出去。

春天過去,夏天來了,王府裡的荷葉蓬蓬地鋪了小半湖面。過完了雲起的生日,夏天正式到來,雲月心癢癢的,趁著天還未熱起來,想出去玩兒。

這日雲起休沐,一大早便帶了雲月翻牆出府。兩人首先去了南來藻。門口一個清瘦的中年大叔正在開門。

“白叔。”雲月上前打招呼,笑得燦爛。這便宜掌櫃是雲月機緣巧合下撿來的,他被前東家趕了出來,正好被雲月碰見。見他被冤枉得慘,但他氣節仍在,而且據說那東家趕他走是因為他“功高震主”,雲月正需要這樣的人來辦事,便招了他來。正好他也姓白,兩人便稱呼他白叔。

事實證明她的眼光確實不錯。

“公子。”白叔拱手行了一禮,直入正題,“你們來得正好,南方來的貨物又出事了。”

雲月和雲起都皺了眉。

白叔將兩人延入二樓貴賓房,關了門。

“還是上次那批土匪,劫了貨,沒傷人。”白叔說。

“損失多大?”雲月問。

白叔抬手比了三根手指。

“三百兩!”雲月跳腳,“這也太猖獗了!”

“第三次了,官府那邊就沒有什麼說法嗎?”雲起皺了眉。

“官府奈何不了他們。”白叔說,“岐城很多大商戶遭過搶,幾乎沒有討得回來的。”

“南邑王沒有管過嗎?”雲月一手抵著鼻頭問。

“管過。是在去年,那群土匪殺了人,南邑軍派了人去,抓到了罪魁禍首。將那山寨裡囤積的贓物都帶了回來。”白叔想了想說,“還有在案子特別多的時候,南邑軍也管過。”

雲月和雲起對視一眼,兩人的想法一樣。

“那……城裡的小戶商家是否被搶過?”雲起問。

白叔回憶了片刻說:“很少,小戶商家沒有與大夷的往來。那幫土匪搶的都是經過邊境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