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支開四個丫鬟,對雲起說:“哥,我要離開這裡。”

“決定了?”這似乎在雲起的意料之中。

“嗯。”

“二哥幫你。”

“你不問我要去哪兒?”

“你去哪兒我都幫你。”

“哥,我是不是很任性?”

“嗯。”

“……”雲月癟了癟嘴。

“二哥到南邑來,就是讓你任性的。”雲起笑道。

外面冬日陽光溫暖,從窗格裡照進來,落在雲起臉上。他的笑比這陽光還暖,雲月也笑了。

入夜,相非進了荀院,黑虎見了他,拉著他湊上去對他說了昨晚發生的事。

“她都這般作死了,王爺還饒過她了?”相非挑眉奇道。

“我也覺得不尋常,這才對你說的。”黑虎側頭看了一眼書房,壓低了聲音對相非說,“昨晚之前,王爺對她基本上不聞不問也不管束的。”

相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知道王爺就在書房,他輕笑一聲說:“王爺還有你小子看不明白的時候。”

“可不是麼。”黑虎苦笑道,“從前在京城,王爺對女人也是這般心慈手軟的?”

“呵呵。”相非笑了,“京城的女人,討好他還來不及,沒有一個能惹得他動氣的。”黑虎埋頭思索,相非頓了頓接著說,“不過他可不是個對女人心慈手軟的人。”

“那這是怎麼……”黑虎還想問,相非卻已經越過他進了屋。

相非進了書房,見周曠珩在看書,他走到他面前,也不行禮,直接坐下了。周曠珩拿開書,相非見他臉色還好,沒什麼異常。他把摺子拿出來,遞給他看。

等周曠珩看完了,相非才開口:“魁曼的四個兒子,就挑了這兩個,你看看你要哪一個。”

“你看中了誰?”周曠珩問。

“兩個人野心都強,洪阿歟朝中無大族支援,私底下養的軍隊戰力很強,治國才幹不俗。洪阿基有宰相呼肅遼支援,在夷軍中威信也高,但治國才能極差。”相非將摺子上寫的東西總結了一遍,頓了頓說,“兩人都有奪得單於之位的實力,只是,我現在還看不出哪一個登位對南邑更有利。”

“那就等等看。”周曠珩拿起書準備繼續看。

“行吧。反正魁曼新喪,半年內他們不會有動靜。”相非說完,周曠珩已經將目光落回了書上。他眼珠一動,突然想起了黑虎同他說的話。

“王爺,我聽說,雲家那個姑娘惹你生氣了?”相非擺出閑聊的語氣對周曠珩說。

周曠珩抬眸看他,也不接話。相非牽唇一笑道:“你平日裡對她不聞不問,她貪玩溜出府也不是什麼大錯,不至於發那麼大火吧?”

“想說什麼就說。”周曠珩幹脆抬起了頭看著相非。

“你對她上心了。”相非用的肯定的語氣。

“沒有的事。”周曠珩即刻否認,神情平常,沒有絲毫變化。

“黑虎說,你平日裡不對她講規矩,偏偏絕不容許她出府。”相非還是一臉篤定,“黑虎不知道的事,木辛聯想不起來的事,我可是清清楚楚。”

“本王只是不想再有無辜的人因本王而死。”周曠珩皺了眉頭。

聞言相非沒了調笑的心思,他沉吟片刻說:“當年那些事你沒放在心上,過去了這麼多年,你才開始擔心?”

周曠珩沉眸沒有接話。

相非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突然皺眉,神情也變得冷肅起來:“王爺,我有一個猜想。”

“沒有根據的猜想不必說了。”周曠珩拿起書,沒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致。

相非只能閉口不言。

離開荀院時,相非同黑虎說了句話,他說:“王爺想給雲月立規矩,可這規矩最後立得不陰不陽,問題已經很明顯了。”

黑虎略微動腦一想,一下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