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玫瑰花瓣蕩漾在白色的泡沫裡, 漫撒了一地。濕漉漉的水漬,從浴缸潑到了床上。

松軟的床褥陷了下去,夏風聞到了來自新曬床單的清香。恍惚間,她彷彿見到了一道耀眼的金光。床板“吱呀呀”地響震了天。夏風被拉回了現實。她沒有多餘的精力胡思亂想了。她翻身騎坐。望著牆上劇烈交疊起伏的影子,她不能自己地雙手抓住了黃銅床柱。搖/顫間, 她幾乎以為床柱要被晃斷了,又或者,斷的是她那可盈盈一握的纖弱腰肢。

暮色降臨, 夜才剛剛開始。

夏風房門緊閉。王媽幾次來叫夏風吃飯, 都被夏風以身體不適的藉口推擋了去。

房間裡傳來含糊不清的嗚咽聲。為了聽清裡面的動靜,王媽貼耳在門上。除了嗚咽,還有急促的細喘。這些含混不清的吟聲, 似是被壓在了風裡。又或者, 那根本就是風聲。王媽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聽。她搖了搖頭, 感嘆自己的年歲果然大了。

王媽離去了。

聽到門外的腳步漸行漸遠, 房裡的動靜終於又肆無忌憚起來。

從床上到梳妝臺,從梳妝臺到重重地撞向新漆的白色牆面。白色牆面沾了從顫動面板裡沁出的汗。最後,連已經潑遍水的地面都沒放過。一切, 都好像破罐子破摔了。

韓銓一逕到底。夏風合上了眼,隨便他折騰。

牆上掛鐘的鐘擺, 一下又一下地前後沖撞鐘壁。轉眼間,時針已經走過了子夜。

終場時間,這兩人又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浴缸裡重新注入熱水。奶白色的泡沫浮滿了水面。躺在水裡,夏風依偎在韓銓的懷裡。他們推開了邊上的紅框木窗。藏藍色的天幕上繁星點點。新鮮空氣從外面吹進來, 驅散了滿屋的情/欲旖旎。

“為什麼要裝病呢?是因為老爺?”夏風好奇地問。她慵懶地倚著韓銓的肩膀,媚眼如絲,輕吐蘭氣。

韓銓後仰頸項在浴缸的邊緣。望著吊了精緻水晶燈的天花板,他沉聲說道:“你以為他給我的藥,真能治我的病嗎?”

“你根本沒病,”夏風回想起韓銓的各種勇猛,不禁調侃道,“我看啊,以你的身體,再折騰上七八十年沒什麼問題。”

說到這裡,夏風眼中精光一閃。她轉過了身,改趴在韓銓堅實的胸膛上,笑問道:“聽說你們家曾經得過一筆寶藏。老爺和你的事,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韓銓不做聲。他以帶著玩味的審視目光凝看夏風。

夏風不依不饒,繼續追問韓銓:“老爺餵你喝的是毒/藥?他想你死?”

“有些事情,”韓銓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回道,“你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說著,韓銓親吻夏風的手心,柔聲說道:“我答應你,將來有一天,會把全部真相告訴你。”

夏風挑了下彎彎的柳葉眉,輕笑:“怎麼?你現在不懷疑我是老爺的人了?”

“就算你以前是他的人,但以後也不會再是了?”韓銓一手環緊了夏風的腰,一手懶懶地枕至腦後。

“你憑什麼這麼自信?”夏風不服氣地嗔怪。

韓銓湊近夏風耳邊,壞笑道:“因為在這世上,恐怕除了我,沒人能滿足你!”

話音剛落,夏風即因韓銓的不安分而“嚶”了一聲。她臉頰頓時漲的飛紅。因為不能自己,她渾身癱軟無力,被韓銓徹底繳了械。

“你這個死變態,”夏風堅守著嘴上的尊嚴,她恨恨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著我,把一切都交代出來。”

“哦?我很拭目以待這一天。”韓銓饒有興味地回道,一臉的不相信。

啪!

天花板上的吊燈倏地滅了。房間裡頓時昏暗一片。

就在夏風和韓銓還沒反應過來時,樓下又傳來焦急的大喊聲,喧鬧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