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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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著唯月回府一遭兒也有好幾個月了,便是入了冬,清音殿裡早早地燒起了火爐子,這一日唯月領著幾個孩子請了安,幾個孩子便是去上學了,瞧著孩子們一道兒望著書齋走去,唯月倒是心情不錯,這幾個月來雖說總是有些不長眼的因著那日回府挑著她的刺兒來說話,給她設了幾回的絆子,奈何她自個兒便不是好惹的加之玄淩自個兒的心裡也清楚的緊,結果便是沒把她給絆了反倒是自個兒,按著輕重給跌了,輕的禁足罰俸,重點的便是削位打入冷宮,這樣一來唯月倒是清楚,她這不好惹的名頭倒是打出去了,只這也更招人記恨了些罷。
一行人本是扶著轎輦回往清音殿去,奈何唯月途經上林苑時瞧著這雪景極好,便是打發他們回宮,自個兒的領著景蘭幾個一路踏雪賞景兒去了。
繞過假山樹叢,唯月懷裡捧著個鎏金百合手爐,身上還披著一件蜜蠟黃彩繡鸞鳥的鬥篷來,她本是高位寵妃,這素日裡也不好再穿的素雅了,便是她愛的藍色也是用的名貴衣料做的,若是太過普通素雅,反而倒是惹人閑話。
“姐姐!”正才繞過了松風亭,唯月便聽得有人喚她,只笑著回頭。
“原想著這大雪方才停了,也只我才會對這邊的雪頭兒有個念勁兒罷了,誰想著妹妹也是來賞這雪景的不是。”
“不過是瞧著姐姐打發了轎輦回宮去,又怕姐姐一路上沒個說話的人才跟了過來,倒是姐姐這般子說頭的。”安陵容領著墨雨幾個走了出來,一身銀紅撒花的鬥篷襯的她面色紅透,倒是好看的緊。
唯月也沒理她,只指著這松風亭道:“瞧著也走的久了些,進去坐坐?”
“聽姐姐的!”
於是便是轉進了邊上的松風亭中,見著兩位主子有興致在亭中賞雪,便是忙不疊的籠上了火盆,為免煙燻味兒還丟了幾塊橘子皮進去驅驅煙味兒,又令人從膳房裡送來幾碟新鮮出爐的點心俱都用保溫的木盒子裝了來並著一壺榴花酒,用白瓷一束蓮的酒壺裝著,清清淨淨的一壺酒便是如一泉明朗溪流沉澱凝華著馥郁的甜香。
唯月親手執了酒壺斟出兩杯酒水,“他們倒是個明白的。”
“這榴花酒名頭好寓意好,加之又不易上頭,每逢節慶誰不會喝上幾盞。”安陵容抬頭瞧她一眼,笑嘻嘻的喝了下去,眨眨眼,“榴花酒水性溫,聽得我和姐姐要在這四面透風的小亭子裡賞雪自然要挑最好的暖身酒水奉上,不得罪反而得了個機靈勁。”
唯月拿了銀著揀了一塊糕點吃下,淺淺的笑開了,“我想,你跟著過來不僅僅是為著陪我賞雪吧,有什麼事兒便說出來,我好幫著你。”
“姐姐連什麼事兒都不知道便是要幫著陵容了?”安陵容挑了挑眉,“若是姐姐做不來可怎麼好!”
唯月也不在意,她又斟了一盞酒吃了,“但凡姐姐做不來的事兒,陵容又如何會開口呢?”
安陵容聞得此言,伸手便是從唯月手上取過了那隻白瓷一束蓮的酒壺給自個兒倒上酒,換來唯月一個無奈的瞥視。
“好吧好吧,真被姐姐你說對了,的確是有事兒,只是卻是不需要姐姐你幫忙的!”安陵容灌下一盞酒,微微眯了眯眼睛,“昨兒個我在禦書房伴駕,臨走的時候貴妃娘娘過來了,因著我懷裡的玉飾掉在禦書房門前了便是去取,結果剛巧是聽見了貴妃娘娘說是要把玉屏宮整理出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貴妃娘娘整理後宮院落住所,你說要幹什麼。”
“可最近也沒聽說皇上對待那個嬪妃尤其特別,也沒聽聞有什麼嬪妃需要挪宮的,若是隻是個官女子之流,那也不必貴妃娘娘操勞了不是。”安陵容嘆口氣複又給兩人斟滿,“這玉屏宮位於西宮,便是在我長揚宮側,這玉屏宮本為先帝寵妃妍貴嬪蘇氏的住處,自是無比奢華,只可惜這蘇氏後來失寵獲罪,這玉屏宮便也就是空置到了如今,只是不知這新任主人又會是何人。”
唯月瞧她一眼,“這玉屏宮再是繁華也只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如今相信你景春殿可是比玉屏宮的承明殿來的更好才是。”
“姐姐說的極是!”安陵容掩袖一笑,便是與唯月碰了一杯,嘆道,“其實瞧著這架勢我也可猜到一兩分。”
“說來聽聽。”唯月便是再度嚥下一塊點心。
“想來是有新人要入宮了吧!”安陵容笑的和緩,“在宮中這樣多的年歲了,再過去下都比閨中時光要長久了,哪能沒這點子的眼力勁呢,姐姐說是也不是?”
“是極是極!”唯月舉了舉手中的酒盞便是又喝了一盞下肚。
“便如你所料。”放下酒盞,唯月細細摩挲著酒盞上的精美花紋,“前些日子三王俱都推了一位妙人兒入宮,想來這玉屏宮便是那三位的住處了。”
安陵容愣了愣,“這可不像是婷姐姐的主意,婷姐姐有孕八月絕不會再弄些大動靜出來,岐山王妃也不像是想著插手後宮之人……難不成,便是平陽王府先挑的頭。”
“你這可不像是在問我!”唯月瞥了她一眼,笑的格外輕松,“平陽王自去歲迎娶三位王妃後,這可是一年多了,除了側妃秦氏曾有一胎卻又意外小産外偏偏一點訊息都沒有,自是有人坐不下去了,有人坐不下去了,當然就會有大動作了!”
安陵容一挑眉梢,笑道:“聽姐姐這話便知不會是秦側妃,再想想這方氏身後可是那位……”
“側妃江詩姮!”
“側妃江詩姮!”
“可不就是她麼,她自閨中時起便是與她的親姐寧妃交好,可不是處處聽姐姐的話,何況這平陽王也十分寵愛於她,這小話一說可不就是成了。”唯月眨巴眨巴眼睛,笑的格外促狹,“婷兒已然遞了訊息進來,平陽王府推江氏沁水,岐山王府推羅氏惜惜,清河王妃推祝氏含芷,這三人中江沁水為頭名。”
“江沁水……她姓江?”
唯月輕笑道:“不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罷了,還指望著一條心麼,更何況這江氏可是有個足可讓她夷滅三族的把柄被人攥著呢!”
“既是這樣,我也便不操這份閑心了,反正她們住著玉屏宮與我長揚宮有何幹系。”
唯月聽得此話倒是放下了酒盞,“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這何容華可還是住在你長揚宮的吧,她……”
“不過是個容華罷了,還治不了她了!”安陵容冷哼一聲,“開始還覺著煩人的緊,現下子最好讓她住著,若是沒了她,我還找不著……哼!”
就是你開始再鄙夷我又如何?現下子我乃長揚宮主位,位居二品妃位,膝下一子已然封王,何況她的恩寵並未減少半分,她是有子有寵的毓妃娘娘,而那個心比天高的何浣碧呢,不過是容華罷了,無子無寵的她住在這由她做主的長揚宮裡還不是任她宰割,便是有皇後撐腰又如何,暫且不說皇後是不是會為了這麼個不出息的東西和她撕破臉皮,便是說了,她又有何證據,屆時一個構陷主位的罪名壓下來,直接拾掇拾掇去住冷宮吧,再說了,你何浣碧敢在外頭露上一個字眼,回到這長揚宮裡她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對了,前些日子太後娘娘不是賜了兩位宮侍給清河王麼?婷姐姐有著身孕,那位靜妃也有著身孕,卻不知如今可還是聽話安分的?”
唯月斜睨了她一眼,優哉遊哉的再度給自個兒盛上一杯酒水,笑道:“太後娘娘畢竟也算是我與婷兒的姨母又怎會打點了那些不安分的家夥過來惹人心煩呢?都好得很呢,立了侍妾打發到複香軒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