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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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月下意識眯了眯眼,起身,慢慢踱向後院的小樓,過了木橋,只吩咐人在三樓的廊外擺上小桌,放下系在柱子邊上的紗簾,遮住晃花人眼的日光,烹上一壺新茶。這樣的日子才是愜意的很。
唯月單手撐著下頷,一手拿著竹製的小扇,眯細了好看的眼睛,緩緩扇動著爐火,這煮茶可是一門學問,這風力也是要緩緩的來,一蹴而就,當心引火上身,反而不能將那壺水燒開了。
唯月拿起紅泥小爐,一手挽著寬大的袖子,將滾滾的水倒入茶盞,茶葉的清香隨著白色輕霧繚繞而起,唯月放下手中的小爐,昔日甄嬛在入宮時就敢在所能帶的為數不多的行李裡帶了一甕‘歲寒三友’的茶葉來,那麼她在所能帶的大批次東西裡加上一甕去歲新制的竹香暗雪也是可以的對吧。畢竟她沒有委屈自己的習慣,要帶的都帶了,在不帶點子可以符合自己品味的東西過來,豈不是吃虧了?所為竹香暗雪,正是收來的雪水至於竹甕中封入地下,待啟出來的時候既是甘冽又帶有竹葉的清香,卻是個好東西,只是其間對於竹甕便是要耗費不少手筆的,若是尋常封入,怕是起不出這樣的竹香暗雪了。
所謂‘烹雪煮新茶’便是如此罷?唯月端著茶杯悠悠然坐在竹椅上,漫不經心的透過紗簾打量著瀉玉堂,連對面水綠南薰殿的前臺都可收入眼底,難不成這玄淩想上演一出,含情脈脈隔湖相望的戲碼?唯月想想都打個寒戰,算了,不想那些子糟心的事兒,現在好好享受才是正理兒。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倒是平靜,唯月也就每日看看書,烹烹茶,閑著沒事兒,取了一籃子的梔子花瓣撂入小樓前的小溪,這小日子過得倒是滋潤無比。
“你說什麼?皇上吩咐清河王並王妃和側妃入住鏤月開雲館?”聽到這話,唯月險險沒將一口茶水噴到剛翻開兩頁的書冊上,瞬間幻滅了。
“是的,方才門前吵鬧便是如此了。”景蘭回稟道。
唯月點了點頭,也沒了心思喝茶看書了,她幽幽望著水綠南薰殿的方向,玄淩,你絕壁是抽了,之前那次,你讓眾多王爺住進來就算了,好歹有個溫儀帝姬生辰的名頭,如今你不僅讓人清河王過來,還拖家帶口的,是要鬧哪樣?怎麼說那清河王也是個男的,男的,住進來沒有問題啊,可為毛是鏤月開雲館?就不能離你的妃嬪們遠上那麼一丟丟?這下好了。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有嫂子,你是覺著這沒關系對吧?你絕壁是忘了你的小老婆們都是環繞著這太液池住的對吧?對吧?
何況,你還把人家正妃、側妃一起帶來了,是嫌棄不夠亂,不夠糟心對吧,是想讓那尤靜嫻多和這宮裡的彪悍的宮妃們學學怎麼爭寵的對吧,這下子,可是不止你了,連清河王都要鬧騰起來了,呦呦呦,一個太平行宮,搞出兩個男人,這等爭寵戲碼絕壁熱鬧啊~~
何況,你讓玄清把尤靜嫻帶了絕壁是掃我家唯婷顏面的對吧?
綜上所述,玄淩……你絕壁是作死的。
唯月心底吐槽不斷,一張俏臉紅了黑黑了白的,變化莫測,生生嘔出一口血的唯月,默默嚥了回去,抬頭,‘玄淩,姐告訴你一句話……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收拾下東西,去鏤月開雲。”唯月取下手上一隻鐲子,掃了眼方才一個激動捏的有些褶皺的衣服,皺了皺眉,直接換衣服,總不能穿著一身帶著褶皺的衣裳去吧。
淡橙色的垂柳暗花漸變襦裙,外罩淡黃色繡如意紋對襟長衣,腰間束著同色的水紋束腰,墨發高挽,簡簡單單也就戴了兩支累絲嵌寶的修翅鸞步搖,飾物雖少,但那步搖與飛鸞並非一般妃嬪可以佩戴,也可足體現出唯月如今的身份,斷不會被這簡單的家居裝扮所壓制。三小的還是睡著,唯月也不好叫醒他們,又是在殿內坐了三盞茶的時間,一行人才端著東西慢悠悠的向鏤月開雲館而去。
“眉姐姐。”唯月笑著打招呼道。身後跟著的一幹侍人屈膝行禮問安
“唯月。”沈眉莊微笑,她自是知曉唯月此行的目的,而她也是一樣,當初還在幼時,她、甄嬛、唯月、唯婷便極是要好,到了一支玉釵可以輪換來戴,夜間可抵足而眠的地步。而唯月對於這個比她小上半柱香時間的嫡親妹妹更是疼愛。
“姐姐前幾日便有些不舒服,可是好些了?”唯月並著沈眉莊一道走,拿著東西的宮人們不遠不近地墜在後頭。
“早起倒還是有些不適,現在好多了,這三日莫不是懶懶地呆在館裡,倒也是沒去你那兒瞧瞧。”沈眉莊面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笑容不變,“哎,我聽說那瀉玉堂是前朝最得盛寵的芳琬長公主的居所,最是別致清淨,也不知如何。”
“比之瀟湘館自是好上許多,比之清音殿確是幽靜不少,對了那後院有一小樓,樓前有一處溪流,溪流邊上搭了紫藤花的架子,架子下置了桌椅,別有一番情趣,姐姐若是得了空,過來坐坐也是極好。”唯月如是說道,她自是明白,沈眉莊到底是因為什麼不舒服的,而沈眉莊心裡也清楚的很,怕是不久,這沈眉莊便又是要晉封了。
“你到慣是個會享受的,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去瞧瞧,反正,這飛雨館離你那兒也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倒是也方便的。”沈眉莊點點頭道,“也不知那靜側妃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當初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這沛國公府的女孩兒……指不定如何讓人戳著脊樑骨呢。”
“靜側妃是沛國公的獨女,國公府倒也罷了,我只是聽說沛國公和國公夫人旁支的女孩兒……不少是說不到親事,有了親事的,能退的也就退了。”唯月壓低了嗓音說道,所以啊,尤靜嫻你這害的到底是誰啊?你可知你的那些嫁出去的堂姐在夫家過著怎樣的日子,未曾出嫁的堂妹又是如何被人戳著脊樑骨,磨破嘴皮也說不到一門親事的?今後,這眾叛親離是跑不掉的。
“也不知這是害了誰呢。”沈眉莊感慨了一句,“哎,唯婷給你的來信中,可是有提到這位側妃?”
“姐姐到會一見方知,唯月也不便多說不是。”唯月淺淺的笑,眉姐姐啊,你這感慨,不合時宜,做出這事兒的你,還是不便多說什麼了,在做這事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你的族人和溫實初的族人?被愛情沖昏頭腦卻又求而不得的女人,很可怕的不是麼?沈眉莊如此,尤靜嫻也是如此,所以,她絕不會走上這條路,歐陽唯月可以愛上玄淩,可是歐唯月不可以,否則,一旦失去理智,她不知道後果如何,反正絕對不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