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年,沈眉莊再次沖進了唯月的內室,帶起的微風卷動了隔斷上的輕紗。唯月取出剪子‘嚓’一聲斷了線尾,花了一年時間繡的一副《松鶴延年圖》終於完工,記的剛開始動工的時候沈眉莊也是如此沖入此地的。

“砰”沈眉莊坐在椅子上,狠狠擊上了梨花木的桌子,放在桌子邊上的茶盞登時掉在了地上,茶水撒了一地,自是濕了沈眉莊的衣裙。

唯月嘆了口氣瞧喚了瑾音進來收拾,又叫了採月和採星服侍沈眉莊更衣,在屏風外等了兩盞茶的時間,沈眉莊終於是出來了,臉上尤帶怒氣,襯得一雙眸子燦若寒星一般。

“又是因為華妃的事兒。”唯月無奈了,沈眉莊除了華妃晉位之外從不會如此發怒,瞧起來倒是甄嬛惹怒她了,剛才沈眉莊換衣裳的時候,小陶子進來告訴唯月,沈眉莊剛剛才棠梨宮過來,聽說進去的時候是怒氣沖沖,出來的時候是怒氣值爆棚。

“華妃複位,我還以為是誰人的手筆,卻不想……”沈眉莊一張漂亮的臉蛋幾乎要扭曲得變了形。

唯月拍了拍沈眉莊的背,“好了消消氣兒,你這樣為了那慕容氏氣壞了身子多不值當啊。”微微一頓,心裡已有了計量,“再說了,那人的心思豈是我們能左右的。”

沈眉莊剛剛壓下的一口氣再次爆發,雙手抓緊了桌上的蘇繡桌布,十指用力,直直將手掌摳的鮮血直流,“哪是他啊,分明是嬛兒的主意。”

唯月掰開沈眉莊手的動作一頓,複又接著動作,吩咐了司錦去請太醫,又喚了司雲去小廚房備些清淡的點心。接著便是良久的沉寂。

“小主手上的傷不礙事,只要開些藥,小主按時塗抹,這幾日少食辛辣,傷處莫要碰水便可。”洛楓拿出繃帶替沈眉莊包紮完傷口後躬身答道。

“有勞太醫了,司錦送太醫出去。”唯月輕言道,眸子定在茶水上,眼底含著的風暴經久不息。

“我生産前,慕容氏曾吩咐了人下藥於我,加上清婉一事,我至今心有餘悸,對於她更是……”唯月一頓,輕描淡寫的放下茶杯,但自以為瞭解她的沈眉莊卻是知道,這是唯月極其生氣的時候所發出的前兆。

“慕容氏辱我清白,我又怎會不恨,嬛兒她倒是忘了慕容氏曾險些害的萱寧那孩子不保,現在倒是巴巴兒地上前討好了去。”沈眉莊一提起往事,一雙眸子幾乎要染上血絲。

唯月垂了眸,“興許嬛姐姐是有什麼苦衷的吧。”語氣裡的哀慟顯然出賣了她真實的想法。

沈眉莊似是被唯月的話怔住,抬首看了她一眼,含淚道,“嬛兒,已然不是我們所見過的嬛兒了。”

唯月低了頭,默默了半晌,抬頭,眸子猶然有些閃爍不定,“唯月相信嬛姐姐,姐姐就算嬛姐姐有心依附,也不會長遠,華妃容不下她,她難道不明白?所以嬛姐姐定有她的考慮。”唯月說完起身出了內殿轉道繪雅軒。

沈眉莊坐在內室半晌,突地吃吃笑出聲來:嬛兒,我終究還是看錯了你,不管是有心還是出於皇上,你都該和我說明白,你如此,我又待如何?眼淚隨著面頰滑落,沈眉莊終究是變了。

唯月的話在她的心中紮下一根刺,即使今後真相大白,沈眉莊與甄嬛之間也是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永遠不會消失。

繪雅軒是錦繡宮的西配殿,風景甚好,平日裡唯月倒也是經常來此坐坐喝茶,洺蘭軒雖然較繪雅軒要更加尊貴也華麗些,但風景是不如此處的,所以當初唯婷入宮,唯月便是安排了唯婷住在此處。

立在柳樹下瞧著漫天紛飛的柳絮,唯月嘆了口氣,嘴角含笑最近又要遭罪了,此次的行宮之行便是不得去了,要是再去一趟,可不得把她折騰死。

唯月右手撫上了柳書的樹梢,心底暗自盤算著,安陵容是一定回去無梁殿的,她已然透過氣兒了,至於她,唯月還是打算留守宮中,屆時和玄淩一道兒,在儀元殿等訊息,那裡總是安全的,至於沈眉莊原著中她也是沒有事兒的,擔心什麼,洛紅妝嘛,還是發揮一貫的秉性,跟去,總能有些甜頭吃吃,回來後一塊兒窩在儀元殿不就可以了?就這麼辦吧。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弦月病了哇,同工酶的指數嚴重超標,好吧又要住院了,親們體諒體諒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