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女相擁而泣的場面,花畫的心裡也沉甸甸的,這十四年他們父女相隔的如此之近,又如此之遙遠,這地牢裡埋葬的是一個失去女兒的靈魂,也是失去父愛的回憶,花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輕輕的嘆出去,命也,運也,造化也。

門外的司馬朝義也似乎聽到了室內有些不尋常,幹脆朝室內喊話:“你們要做縮頭烏龜做到什麼時候?還是速速出來為好,別等我強攻進去,你們後悔就來不及了!”

而趙瑜安更加敏銳似乎聽到師妹的哭聲,趙瑜安心中一趔,有什麼不好的預感浮山心頭,難道,難道表妹知道了什麼?不,不可能,沒有人能知道了,她認不出,也聽不見,她,一定不會知道...

寧貞兒聽到外面司馬朝義的喊話心中忽然燃起一股憤恨,這十四年的孤苦,這十四年的被矇蔽,這十四年的為他所用,這十四年的義父稱呼都讓寧貞兒覺得自己愚蠢,深深的愚蠢!

自己就是一個傻子,才會被矇蔽這麼多年!而師父,師兄,都是把她像傻子一樣蒙在鼓裡!趙瑜安!趙瑜安他定是也早就知道!

枉我,枉我!

寧貞兒心中憤恨更加灼熱,彷彿有一把火燃燒在她的胸腔之內,為自己十四年的愚蠢,也為遍體鱗傷的父親,更為了司馬朝義的狠毒!

寧貞兒猛的起身,兩眼發紅,提著劍就要朝門外沖去!而身邊的謝秋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看她現在被怒氣沖昏頭的樣子怒叱道:

“你要做什麼?沖出去送命嗎?”

“我要殺了司馬朝義,殺了他!就算賠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殺了他!”寧貞兒竭力的怒吼,似乎是要把聲音穿透牆壁砸在司馬朝義的身上!

而這聲音也正已經穿透了牆壁傳到了司馬朝義的耳朵裡,外面一片安靜,不知道司馬朝義如今是什麼表情。

半晌傳來趙瑜安慌張的聲音:“貞兒!貞兒!你怎麼了!?你們把貞兒怎麼了!”

而內室的寧貞兒已經更加狂躁,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卻騰不出手來擦拭,她用力的握著手中的劍,眼睛恨恨的看著門外,似乎要把那牆壁瞪出一個窟窿,謝秋風深知如今不是沖動的時候,只能從後面制住寧貞兒的手,和她在原地僵持著,眼淚滴在謝秋風的手臂上,隔著衣服,謝秋風都能感覺到灼熱。

寧貞兒卻不死心,一邊掙紮一邊嘶喊:“司馬朝義!你竟然騙我十四年之久!我全都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你囚禁我父,散他修為!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門外的司馬朝義臉色一沉,看了看周圍朝凝閣的弟子,十四年過去了,朝凝閣已經大換血,除了當年一些忠心跟隨他的弟子之外,寧烈的舊人早就除去,再說寧烈醉心機關巧記哪裡有什麼心腹,但如果被傳出囚害創派之人的事情也是有損閣內威信,司馬朝義擺了擺手,吩咐身邊的江鶴平:“強攻!”

江鶴平得令,和幾個閣中弟子一起在門外要用內力把門劈開!

司馬朝義聽見室內的寧貞兒還在憤罵,高聲回道:

“朝凝閣寧貞兒不聽師命,聽信謠言,言語荒誕,定是已經瘋癲,今日便把她逐出朝凝閣,出門之時就地斬殺,不留後患!”

這話不但是對寧貞兒說的,也是對朝凝閣中所有弟子說的,殺寧貞兒之心更盛,連帶著花畫和謝秋風,想必這二人也是知道了什麼,那既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自然是,死人的口才是最安全的...

“師父,師父,不可啊,看在貞兒從小叫您義父的份上,留師妹一條性命吧師傅!”

趙瑜安聽到師父如此命令急忙撲過去求情,這是這苦苦相求只換來師父一句:

“養不熟的白眼狼不如殺了好...”

寧貞兒心中又悔又狠,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當初沒能早一點識破司馬朝義的狠毒之心,這朝凝閣早已經不是自己夢中的朝凝閣了!

門外不斷傳來撞擊聲,謝秋風急忙對花畫說:

“快想辦法!如今這門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們要趕快逃出去!”

說著看了看懷中狂躁的寧貞兒,狠了狠心,一把奪過寧貞兒手中的劍,一下子把她扔在地上惡狠狠的說:“你不要命了?”

謝秋風剛才壓制著寧貞兒也著實費力,現如今松開她的時候也終於可以喘口氣,謝秋風喘著粗氣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寧貞兒又有些心疼,索性又一把把她拽起來聲音稍微柔卻仍然顯得生硬的勸導:

“你不要命了想過你父親沒有?你父親日盼夜盼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他熬了十四年等到了,難道你現在就讓他失去女兒嗎?”

寧貞兒也看著眼前動作僵硬面容枯槁的父親,心中一酸,眼淚又是止不住的流出來,寧貞兒並謝秋風重重一摔又重重一拽,如今似乎是穩定些,也稍稍的能聽些勸了,眼下局勢確實是自己莽撞了,如今司馬朝義已經下定決心要把他們誅殺於此,與其發怒沖動確實不如積攢力量和司馬朝義誓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