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都道了空和尚武痴絕倫,但武痴絕倫的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司馬朝義書房中的每一本典籍都是他巧尋各種機緣,疏通各樣門路而來,或許隨隨便便拿出一本就能讓武學宗師愛不釋手如獲珍寶。

而這些珍寶如今都收藏在司馬朝義的“書房裡。”

寧貞兒雖是少數能進入司馬朝義書房的人,但她仍然小心翼翼,能進入書房並不代表她有多麼特別,相反她顯得更緊張,不敢亂摸不敢亂看,因為就算是寧貞兒也不知道如果不小心觸碰了隱密處的哪個機關又會有哪個隱密處突然出現一枚飛箭穿入其咽喉。

這書房是司馬朝義的密室,他是他的獨有的領地。

“貞兒,十日思過,你思得什麼?”司馬朝義聲音飄忽,在幹燥的大廳裡像是更加幹枯蒼老。

寧貞兒躬身行禮,輕輕擰著眉頭謹慎的回答:“貞兒思得...不該婦人之仁。”

“錯!”寧貞兒心中一驚

“你該思得不該錯失良機!”

寧貞兒忙道:“還請義父教導。”

那幹枯蒼老的聲音有些沙啞:“你不叫我閣主了?”

“您是閣主,也是貞兒的義父。”寧貞兒有些發汗,很久沒有過的緊張感再次湧來。

片刻安寧後,只聽那聲音深沉暗啞:“出去吧。”

寧貞兒不敢多問,連忙後退著出去,關上門,寧貞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冒了一身的虛汗。

寧貞兒回到自己的臥房,這似乎看不出是女孩子的閨房,房中梳妝臺上沒有姑娘們的香粉膏脂,也沒有姑娘家喜歡的古琴繡架,這裡只是簡簡單單的臥房和百十件朝凝閣弟子的臥房一樣,唯獨衣櫃中滿滿當當的紫色衣裳,那是唯獨屬於寧貞兒的。

寧貞兒從忽沖衣櫃裡急忙翻找這什麼,她開啟一個小小的檀木匣子,開啟一看,頓時鬆了一口氣。

裡面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上面有一張便筏,上面只有寥寥數字:“六月十一,子時,白石灘紫竹林。”

下面沒有落款,但寧貞兒知道是誰。而對方也知道,自己必定前去赴約。

“那麼今夜子時,紫竹林見。”寧貞兒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著。

子時,白石灘,紫竹林

寂靜的夏夜蚊蟲肆意,而一個黑色身影卻仍似不受蚊蟲叮咬一般盤腿坐在密林之中。黑色的夜把竹林也籠罩在這無邊的黑色裡,那身影彷彿與這暗夜的黑融為一體,難以分辨。

寧貞兒依舊是一身紫衣,她在夜色裡撐著竹筏而來,湖中水流簌簌,岸上葉響沙沙。

“你還真是大膽,你就不怕我早已埋伏要誅殺與你”寧貞兒壓低聲音若不仔細分辨就要被沙沙的樹葉響動壓過。

花畫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她道:“你不會。”

“你怎料得我不會?”寧貞兒也輕輕嗤笑出聲。

“因為你知道我來是做什麼。”花畫言之鑿鑿彷彿已經窺探了她心中的全部隱密。

“哦..”寧貞兒輕輕的哦了一聲,聲音很低,似是疑問,也像承認。

“你知道我在知道之後就必會趕來!”花畫朝寧貞兒走近一步。

寧貞兒瞥了瞥,眼神中有些警惕,這是習武之人的習慣,當他人走近自己的時候多多少少就有了防備的慣有姿態。

花畫似乎也是察覺到這一點,停在那裡,微微仰頭唇角一撇的對著寧貞兒:

“或許你可以稍微放下些防備,況且我也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