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阻深(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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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白深深的看著年老的宋伯半晌,無奈的揮了揮手,令宋伯的孫子小豆子把宋伯攙扶回去休息。薄雲山莊就是他們的家啊,怎能會輕易離開呢,有家人兒女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怎麼說離開就離開呢。
季雲白站起身子,立在涼亭的欄杆邊望著溝渠流水,這曲水溝渠還是芳雅設計的,她說是活水會不停的流淌著,裡面被添放了小尾的金魚,以後等他們的孩子長大可以在旁邊摘蓮蓬網小魚。
季雲白彷彿聽到了孩童的嬉鬧聲和芳雅在旁邊笑呵呵的照料聲,自己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笑容溫柔繾綣,如同這被陽光照射了一天變得溫熱的流水。
季雲白轉身為自己添了一杯酒,拿起石桌上的一封信,回身屹立在欄杆旁良久,終於,季雲白緩緩的把這封信伸向欄杆外,那外面是潺潺的流水,手一鬆,那信紙就如同斷了翼的蝴蝶一般打著旋兒飄到水面上,季雲白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頭也沒回的轉身離開。
流水漸漸潤濕薄薄的信紙,娟秀的筆墨被渲染開來,這是一封信,一封悔意深深的信,一封情誼深深的信,一封離別的信。
“吾兄雲白,月照欠你良多,月照何等何能能得如此良友肝膽相照,月照心中感激,月照心中愧疚,雲白兄雖不將薄雲山莊一切變故歸咎與吾,可吾心中吾之罪責難逃其咎,吾來到山莊未給山莊帶來一絲平安,卻讓義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月照心中有愧,愧疚難當,月照深知無論如何補救皆不可添補吾兄心中痛楚一二,但月照立誓,定要向害死嫂夫人的元兇討回公道,月照已尋覓門路,無論生死必要兌現與君今日諾言,只是朝凝閣勢力強大,請吾兄給吾些時日,莫要沖動行事,吾兄信我,待大仇得報,月照必帶仇敵首級來山門謝罪叩首...”
字跡慢慢的被湍急的水流潤濕,順著水流的方向被沖的越來越遠。
靜謐的叢林對迷失方向的旅人毫不客氣,濃霧越來越深,連這野獸發著綠光的眼睛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花畫急促的喘息著,此時此刻的黑夜中彷彿只有他的心跳聲極為明顯,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刺激著花畫的神經也激發起這些兇獸嗜血的本性。
局勢越來越不妙了,如果這些野獸一直不走最耗不起的那就只有花畫了,一日的未曾進水讓花畫本就因缺水幹燥的嘴唇更加開裂,花畫舔了舔濺到自己唇邊的獸血,終於感覺到一絲濕潤,只是這濕潤便隨著死亡的腥氣。
花畫不知道與這群小獸僵持了多久,它們還真是耐力十足,一波波的攻擊頻頻而出,沒一次戰鬥都是在消耗透支花畫的體力。
這些小獸嘶鳴著一躍而起再次不怕死的沖向花畫,花畫的匕首上已經沾滿血漬,身上也布滿的鮮血說不清是自己的還是這些小獸的。
花畫手中匕首發動,一邊伸展輕功步法,在這交錯的密林裡居然也算得心應手沒有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撞到樹幹和藤蔓,果然奇妙。
一聲尖厲的哨聲劃破黑暗,彷彿把這濃霧撕開一個口子,這聲音刺激這花畫的耳膜同時也震懾著這群小獸。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隨著這尖厲的哨聲想起,小獸們居然停止了攻擊一個個異常聽話的退回道叢林裡,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竟是一個都沒有了。
花畫站在黑暗中警覺的聽四周的動靜,心中驚駭,這群小獸原來不是野生而是人為飼養的,那這飼養的人有什麼目的,放出小獸圍攻與他又指揮小獸離開,這人是敵是友?若是敵是花畫如今一身傷痕還真是沒有還手之力了,若是友,卻也不曾見他出手相助...
花畫站在原地許久,久到身上的血都幹涸粘結在身上也不見那神秘人有一絲現身的意思,終於忍不住開口:
“可有前輩居住在這縹緲峰?”
山中仍然是濃霧彌漫,無一人作答
也許那人是不想傷及無辜也不想多管閑事,大概已經走了吧。
愣在這裡也沒有辦法,得找尋出路才是,周圍一片黑暗天空中也不曾露出半點天色,整個天空都被冰冷灰暗的迷霧包裹著。
花畫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兩步,一下子被一個橫空生長的樹枝撞著,若不是花畫早有防備,還真的被這枝條嚇了一跳。
稀奇稀奇果然稀奇,方才在與兇獸搏鬥之時身形飛轉卻沒有碰撞絲毫,而如今....
花畫心中一喜,似乎是察覺了什麼,之前在和兇獸搏鬥的時候情況危急使用的是縹緲劍譜中的步法和身形,無所顧忌之下也沒有發生任何的碰撞,難道走出這塊迷霧密林的步法就是縹緲劍譜的步法?
花畫覺的極有可能,試探性的開始向前走,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用腳丈量:橫掃左腿,右腿半腿,回轉右旋半步....
果然!除了碰到一些柔軟的野草外行動絲毫不受限制!閉著眼睛的時候更能施展出絕對的步法,有時候眼睛所見的未必是真的,用心感受才能找到解脫的辦法!花畫似乎明白了縹緲峰歌謠裡敬鬼神的意思了!
敬的是天地正氣!敬的是赤子之心!敬的是清明純善!
這縹緲峰果然妙急,怪不得只有縹緲宗的弟子才能知道如何穿越迷霧,這迷霧的所有路障想必都是由縹緲峰所設計的吧,這是這近三十年又是何人在山上守望,何人維護這路障呢?
花畫心中正疑惑的時候忽然脖頸被人狠狠一擊,花畫只覺得眼前一黑虛軟無力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