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序曲(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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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執畫的一頭秀發及其美麗黑亮,古代閨秀的女子尤其注重秀發,李執畫的也毫不例外,故此一個人梳發是很難做到,往往需要丫鬟的幫忙。
李執畫剛想喊翠兒進來梳妝,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就拿起了她梳妝臺面上的鏡子站在了她身後。
在雕花的銅鏡裡,那個人低眉淺笑輕柔的拿著木梳梳理她的秀發,一縷一縷梳的認真細致。
李執畫嗓子有些發癢卻不敢出聲,讓男人為她梳發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更何況這個人是月照。
李執畫不用看面前的銅鏡就知道自己的臉頰一定爬滿了紅暈,李執畫垂著眼睛看到自己的鼻尖,入目一片緋紅。
“表妹,你離家近兩月,想必姑母一定想念的緊吧。”
李執畫一頓,月照必定是知道京城的來信了吧,母親寄信來說,李執畫幼時的手帕交趙嵐蓮下月大婚,給李家的帖子上就特別邀請了李執畫,便來信問執畫何事歸家早作安排。
趙嵐蓮的父親和李父是交情頗深的同僚,兩家幼時也極為親近,想來月照也許還見過。
想到這裡李執畫笑吟吟的道: “是啊,趙嵐蓮下月大婚我得回去觀禮祝賀呢,不過也沒有這麼急,所以我已經回信給母親,在嵐蓮大婚之前回去就可以....”
說道這裡李執畫有些害羞,兒女婚事是一生裡的大事,幼年時期嵐蓮還常常與執畫說,我們關系如此親近,屆時一起大婚也是極好。
如今閨中的玩伴大婚將近,想必自己也將近吧,祖母想必早已經等不及操持兩人的婚事了吧。
“月照,你此次可願陪我一同歸京...順便也可以探望探望我的父親母親,還有...嵐蓮你肯定也見過,你可願陪我一同觀禮祝賀?”
一段話李執畫說的磕磕絆絆,心緒湧動,一室溫柔繾綣女兒情誼。
花畫手裡梳發的動作一頓,但很快恢複過來,手指翻飛為她挽了一個團花發髻,拿起一根白玉簪對著鏡子為李執畫扮好了妝面。
發髻雖有些鬆散和笨拙但勝在可愛純真,正適合這春日裡撲蝶摘花,李執畫剛想稱贊他幾句,就見花畫輕輕靠近她耳畔,灼熱的氣息讓李執畫有些別扭也有些期待。
花畫輕輕的蹭了蹭她的臉頰道:“表妹,我怕是無法陪你一同觀禮,我已稟報了母親,今日我會送你回京。等你回去之後我便要...”
“什麼?今日?我離開之後你要怎樣?你說啊!”李執畫被他的話一語驚醒!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她安排的遠遠的,為什麼你去做危險的事情的時候要把我留在一個走不出的深宅府邸裡擔驚受怕?
花畫撫慰似的按住李執畫的肩膀,規勸的聲音更加軟糯,彷彿在哄一個吃不到糖葫蘆生悶氣的孩童:
“表妹,回到京城才是最安全的知道嗎?我不想你遇到危險。江湖人心險惡,如果出事我...”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執畫打斷,李執畫猛的回頭掙開按在自己肩頭的手,動作大的險些讓花畫擺弄了半晌的發髻散掉:
“如果出事了怎樣?說到底你就是嫌棄我什麼也不會做,在你身邊礙手礙腳是不是?”
花畫無奈攤手,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你知道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你嫌棄我,你不想帶我一起是不是...”
說著李執畫隱約就帶著哭腔:“月照...我怎能明明知道你去涉險卻什麼都不做...”
李執畫說出了心裡最想說的話,頓時就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心裡沉甸甸的如同暴雨中的泥潭,狂風裡的殘葉。這種無力的心情比那些曾經經歷過的艱難更讓人無法承受。
此話一出,花畫的心頓時就軟了一半,但想起在薄雲山莊所經歷的那驚心動魄的一夜,親眼見到雲白兄失去芳雅的那一幕...明明那種寧願失去生命的是自己也不希望是自己心上人的那一幕....花畫真的害怕了,他不是害怕死亡,不是害怕失去,而是害怕永遠失去自己在意的人。
永遠失去那個笑鬧的,撒嬌的,生氣的,跋扈的,叫自己月照的李執畫。
如果無力保護你又怎麼敢說愛你。
花畫的心此時也泥濘一片:“表妹...此行艱險,不但為我,也為了雲白。更為了嫂夫人和她的孩兒,你可知道如今江湖的亂局,我只是擔心你,只是害怕...我...”
花畫的心思李執畫怎能不明,只是她不願說出口,不願去回想那猙獰可怕的一夜,那絕望哭泣的一夜。
“別說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李執畫強忍著淚水打斷花畫的話:
“月照,我知道的...我會聽話,我會回京...但是,可不可以別讓我日後後悔我今日的決定好不好?”
李執畫抬頭水濛濛的眼睛有些發紅,花畫心生不忍,緊緊的抱住了她,那擁抱用力,彷彿是最後一個擁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