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三叔恕罪,是侄女讓人將三叔請過來的。母親和祖母不想三叔背了壞名聲,所以商量著索性就此分了家,各房過各房的,往後也省得讓人提心吊膽。”

原本徐昭身為晚輩是沒有資格說這些話的,可如今她是王妃,府裡可沒有哪個比她更尊貴,所以說起這話,也不讓人覺得突兀。

她一說完,徐老太太的臉色就變得鐵青,“別聽她胡說,我還沒死呢,這個家不能分。”

三老爺倒是看了徐老太太一眼,重重嘆了口氣,道:“這家,也早該分了。”

他說完這話就退後一步,跪在地上,“母親恕罪,都是兒子不孝,就當是母親成全兒子吧。”

自從岑氏去了後,他就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可這些年來,府裡的事情卻是一件接一件,母親一直病著,性子也更加古怪,他這個當兒子的也是有心無力,只想躲出去避一避,好落個清靜。

聽著兒子的話,徐老太太的耳中嗡嗡作響,不敢置信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

她為他擔心,怕他擔上好不的名聲,可如今竟是他自己求著分家。

“你……你說什麼?”徐老太太抖著手,指向三老爺,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被徐老太太指著,三老爺只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騙不了人的,分明是鐵了心思想要分出去過。

“是你,你這毒婦,誠心要攪得這個家不得安寧!”徐老太太的目光從三老爺身上移開,朝站在一旁的周氏喝斥道。

周氏被她這樣訓斥,臉色有些變了,卻聽三老爺道——

“母親也別怪二嫂,兒子老早就想分家了,如今趁著這事就提了出來,早分了能早安心,也能落個清靜,母親就當是兒子不孝吧。”說完就重重磕了個頭。

徐老太太張了張口,還未說話就聽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竟是王氏和宋氏聽到訊息,趕了過來,一進來就見屋裡頭這個樣子,不由得都變了臉色。

“媳婦給母親請安。”兩人福下身子請安道。

“這是出什麼事了?三弟,你有什麼話起來說,母親身子不好,可禁不起你這樣。”王氏一路過來,心裡頭只以為是三老爺和老太太鬧僵了,非要將小岑氏灌了藥,老太太不準罷了。她看了一旁的丫鬟一眼,吩咐道:“還不快扶三老爺起來。”

那丫鬟趕緊上前一步,卻被三老爺阻止了,“大嫂,三房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臉上也是難看,如此倒不如分出去各過各的,往後也省得生了嫌隙。”

他的話音剛落,王氏和宋氏俱是愣住了,眼中滿滿都是震驚。

王氏張嘴叫了聲三弟,轉頭朝徐老太太看去,“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聽徐老太太冷哼一聲,怒聲道:“怎麼回事?還不是有些人覺得攀上了王府,恨不得早早分了家,就盼著我這個老婆子快死。”

徐老太太正在氣頭上,說出的話也是毫不留情,周氏張開嘴想說話,就被徐昭攔在身後。

“孫女可聽不明白祖母這話了,孫女即便是攀上了王府,也是太後娘娘賜的婚,這些日子三天兩頭往孃家跑,到頭來祖母卻覺得孫女回來得太勤快,怕讓外人見著會壞了府裡的名聲。祖母是長輩,便是對孫女有什麼不滿,孫女也只能受著,誰叫自己是個女兒身,在祖母眼裡不比府裡的哥兒矜貴,可是遠哥兒到底是祖母的重孫,祖母為何要護著害了他的人?這要是傳出去,二房還有什麼臉面?往後孫女這個肅王妃怕也會讓人看笑話了。”

“四丫頭,你這是多心了,你祖母哪裡就……”王氏說到一半,卻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若說分家,她是頭一個不想分的,雖說因著大房要贍養老太太,分到的家産是能多些,可徐家這些年有多少銀子,她心裡是有數的。老太太雖有些體己的銀子、鋪子,願不願意拿出來還另說,與其想要那些,倒不如和二房住在一起,平日裡多走動走動,也能沾沾王府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