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蓮更加氣惱地狂叫道:“我知道你是誰,我不要再看到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快滾……”

林家無可奈何地後退到門口,他半憂傷半求救地望著小夏。

小夏為難地向他搖了搖頭,她又望著發瘋般的碧蓮,心裡很不是滋味。小夏在上次林家和碧蓮來接陳君時,就已知道他是碧蓮的男朋友,現在看著一對曾經恩愛難舍的一對戀人竟不能相處了,怎麼不令她難過呢。但是,她哪裡知道碧蓮內心深處所受的痛苦,她只是知道碧蓮失去了媽媽,並不知道碧蓮遭受的姦汙。任何一個妙齡女孩,遭受那樣的催殘,都是人生最大的不幸,都會痛不欲生的。更何況碧蓮所受的淩侮還是來自於她的親生父親。還被別人錄了下來,讓她親近的人都知道了,這樣悲慘的現實,誰能承受得了呢。

小夏見碧蓮如此地對待曾經相愛的男友,既為林家感到悲傷,也為碧蓮的再次失常而憂心不安。她現在更明白了,碧蓮現在只需要休息,她真的誰也不想相見。她很難為情地把林家勸了出去,說等碧蓮心情好了,她找機會讓林家來陪伴她。

林家顯的有些氣急敗壞,他怎麼也沒想到在碧蓮面前竟碰了這麼一個釘子。他煩亂地在走廊裡來回徘徊,忽然,他靈機一動,向小夏哀求道:“我現在能到哪裡去呢,離開這裡吧又對碧蓮不放心,回去吧我又沒她家的房門鑰匙。你能不能幫我從碧蓮身上取來鑰匙?我也好多天沒有回家了,回去換身衣服也好呀。”

小夏很為難地對林家說:“我們早幫她換了病衣,在她身上沒見鑰匙啊。你不如找她爸爸,讓她爸爸送你回家去,或者先到酒店休息休息。你放心吧,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照顧好她的,等她心情好轉了我馬上通知你過來陪她。”

林家一聽小夏說碧蓮身上沒帶鑰匙,心裡更是苦惱萬分。他垂頭喪氣地隔著什麼也看不見的窗玻璃向病房裡悻悻地望了望,也懶得和小夏道聲客氣話,便恨恨地走開了。

他一直走出急救中心,站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想了很久,心情漸漸地平靜下來後,他又開始在心裡謀劃下一步的行動。他想,鑰匙弄不到手,進不了碧蓮她家,優盤也就不可能取出來。兩手空空怎麼向市長要挾呢?最後,他覺得直接找市長要家裡鑰匙也是可以的。他就說要給碧蓮帶些東西,既使市長不放心,讓別人或者他自己陪同回去,他也可以裝著解手走進衛生間,很輕易地取回優盤的。只要取到了優盤,他就再複制幾個存放,再把一些顯眼的鏡頭製成照片,不信制不住市長這條大魚。再說,他進那個家也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他的好多行李還在他們家裡放著呢,他不可能不取出來吧。主意打定,他立即給市長打電話。

電話馬上通了,正是市長本人接的,當林家說想回家幫碧蓮取東西時,他萬萬沒想到市長竟說他正帶著幾個人在家收拾東西呢。林家聽後心中叫苦不疊。他慌忙說一句他立即坐車回去,急忙掛了電話。

林家急匆匆地趕到碧蓮家時,市長一行早就已離開了。他到小區門口後,小區的門衛連院裡都不讓他進,他苦口婆心地講了一大堆理由,門衛就是不讓他進小區。他頹傷地蹲坐在馬路邊,心想這下可是全完了,優盤一定是被市長搶先一步翻出拿走了。他沒想到馬上到嘴的肥肉一眨眼竟被烏鴉叼跑了,他心中惱恨萬分,悻悻地在大街上無目的的走著。一會向哪裡狠狠地踢一腳,一會向這打一拳。他越想越氣,越氣越恨,也不知恨什麼了,反正什麼都恨。恨他自己,也恨別人,反正就是一個恨。腳踢疼了,手也打破了皮,流了血他也不知道了疼。也不知走了多遠,走到了哪裡,又無可奈何地坐在了街邊。

一坐下,他心裡又翻騰起來了。他覺得還是再給市長打個電話比較好,探聽一下他的虛實,看他有沒有發現優盤。如沒發現,他還可繼續向他要求回家拿東西。於是,他又給市長打了一個電話。

梁新一聽他的聲音,便急急地說:“小林呀,本來在家等你回來呢,可是有點急事,我們便先回市政府了。你先回到市委招待所住吧,還是原來的房間,你直接過去就行了,其它的事等明天有時間了再說。”林家正想要轉彎抹角地問一些情況,不想市長“嘀”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這下林家算是傷心透了,無奈之下,也只好先住進市委招待所了。

躺在舒適的床上,他忽地轉念又想,碧蓮爸爸把優盤搜走也好,讓他看看自己的傑作更好。反正這件醜事他林家和碧蓮是全知道了,這樣也省了他再向他透露,事情擺明瞭在這兒,看你大市長怎麼處理這件事吧!不信你能把我和你親生女兒都殺了滅口。他這樣想著,心裡竟非常舒暢起來,好似一個英雄凱旋而歸,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對姦汙女兒的事,市長梁新一直就心神不寧。妻子的猝死,更使他疑慮重重。他敢肯定,妻子的死絕對不是正常的。這麼多年她早就適應他的品性了。可要是說是因咽癌發作而突然死去,他還真不相信。因為醫生曾親口告訴過他,最少也有一年半載的光陰呢。市長總覺得這其中另有重大的原因導致,但他也絕不相信女兒會把受奸的醜事親口告訴她媽媽,難道是……

這兩天應付妻子的喪事使他沒暇顧及追查,等待他把妻子草草了結之後,他便先探問了林家,從林家那沒得到什麼蛛絲馬跡令他很失望,回到辦公室,他越想越覺得事因可疑,他立即召集幾個人,決定回家裡尋查尋查。他一個人是不敢回家了,雖然他是無神論者,更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但是也許是對妻子有愧在心吧,在妻子死後,他總是不敢一個人呆在屋裡了,總是疑神疑鬼的。總覺得哪裡有一雙熟悉的眼睛在惡狠狠盯著他似的,令他時不時的打個冷顫。更何況這個家他也確實有好長時間沒進門了,一切都是生疏的,又在寂靜的夜晚,他想起許多年來對待妻子的粗野行為,心中還是有幾分發毛的。所以他便多帶了幾個忠實可靠的奴僕一樣的下級官吏同來,名義上是整理妻子的遺物,事實上是做賊心虛,到家裡消滅罪證。

經過一陣翻箱倒櫃的折騰,終於有個下級官員在衛生間發現了林家放在洗發露後邊的優盤。梁新從那人手中接到那東西後,心中便疑竇大開了。他似乎一下全明白了妻子的死因。正當他們在各個房間繼續翻看時,林家給他打來了電話。接完林家的電話,梁新心裡說:原來姓林的那小子想回來拿這個優盤呀,這證明優盤一定是那小子藏在那的。什麼給碧蓮帶東西,耍花招,看老子以後怎麼收拾你。

眾人在房裡翻了一會,沒有再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梁新想到林家快過來了,便一聲令下,眾人眾星捧月一樣把他捧回了市政大院。他急忙到辦公室,關上門窗,一個人偷偷地開啟電腦,把那個小小的優盤插進去。開啟後,第一個畫面撲進他的眼簾,他的心就被猛地撞擊了一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更不敢相信那畫面上的男人就是他。但是,不知何故,他竟像欣賞自己美好的藝術作品一樣把它欣賞完了。影片竟長達四十多分鐘,看完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全被汗濕了。他嚇的好長時間沒有回過神來,他不敢想象,要是讓別人瞧見一眼,別說他市長做不上,連人他都沒臉皮去做了。

他在沙發坐了不知多長時間,氣的渾身顫抖,他真想立即抓住這個特級攝影師生吞活剝零刀碎颳了才解恨。他想來想去,這個攝影師只能是他心愛的活寶貝馬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居家有閑

居家三載兩載閑,半載耕勞半載遷;

吃從五穀和雜面,養家餬口三畝田。

風調雨順收成好,官差地稅七分攤;

饑饉荒年半絕收,病走他鄉掙苦錢。

東挪西遷無定居,淚水一餐流滿碗;

西北東南全走遍,思前想後家最安;

風風雨雨能棲憩,鄉裡鄉親互解難;

縱是官役捉弄去,狐死守丘何所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