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日,今天是除夕夜。

冬季的最後一天,陽光夾著靈動的音符,屬於早春的訊息隨風而來。

軟綿綿的風吹在臉上,很溫柔,陽光潑潑灑灑落在唐莊的院子裡,很溫暖。

唐莊早在30號就請人做了一次大掃除,在盛嶼晨的要求下,唐莊裡裡外外被裝扮了一遍。

顧意站在院子裡,肩頭隨意披了一件麻花款的淺棕色針織開衫,手臂環在自己胸前,皺眉看著這一切。

盛嶼晨從大門外走進來,手裡還拿著膠水,他剛貼完對聯。

抬眼就看到了顧意,他笑著走近,帶著邀功的語氣:

“怎麼樣?我從昨個兒就讓人買來了,然後我一大早就爬起來佈置了。”

顧意涼唇微勾,三分漫不經心的態度,眸中掠過一抹複雜。

她沒抬眼看他,只語氣寡淡道:“嗯,挺好。”

沒得到誇獎的盛嶼晨在原地愣了下,又偏了偏腦袋,湊入她的視線內。

“你想什麼呢,那麼入迷?”

顧意思緒回籠,態度依舊平淡如水:“沒什麼。爺爺前面打了電話,讓我們下午回老宅。”

盛嶼晨輕聲說了個好,走進去把膠水放在茶几上,轉頭又拿出來燈籠。

他本想叫顧意來搭把手的,但走出來,他多看了顧意幾眼,最後選擇了自己動手。

搬來梯子,自己踩上去掛燈籠。

但腳下的梯子一直在晃動,每晃一下都影響著盛嶼晨弄燈籠。

彷彿他下一秒就會從梯子上摔下去,不過他心比較大,從這距離地面不過兩三米高。

即便是真摔下去了,他只要反應夠快,把臉護好就行。人可以摔,臉不能。

將燈籠全安放好後,盛嶼晨正想回頭和顧意說話,腳下的梯子卻突然“罷工”了。

人型梯子中間固定的那一根突然斷開。

慌亂之中,盛嶼晨伸出手想要抓些什麼,左手指尖卻傳來一個戳心的刺痛。

等他摔坐到地上之後,抬起手來看,才發現手掌被劃開了一個大的血口子。

“嘖嘶……”

至於人型梯為什麼沒聽到砸到地面的聲音,那是因為顧意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撲了過來,用手接住了梯子。

不然這梯子倒下來,就可以砸盛嶼晨個兩眼冒星了。

顧意把梯子收到一旁,走到他跟前:“梯子都不穩了,你站在上面亂動什麼啊?”

語氣裡充滿了責備,卻又藏著幾分急切的關心,顧意自己也察覺到了。

盛嶼晨微微擰著眉頭,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咧著嘴笑:“我這不是想讓你看看,我有沒有掛歪嘛。”

顧意聞言回眸瞥了一眼:“沒歪。你快去把傷口處理一下。”

盛嶼晨應了聲噢,抬步朝裡面走。

顧意站在院子環視了一圈,院子裡的玫瑰花冒芽了,旁邊的桂花樹枝頭掛了紅色的小燈籠。

凡是她肉眼可見的地方都有紅色映入。

她眉頭悄然鬆動,看著這一派被盛嶼晨搗鼓的家,驀地笑了。

還別說,被他這麼一弄,年味也確實上來了。

她回首望向天空,陽光四溢,鋪滿了天空,鑲嵌了雲層的邊沿,仔細聆聽,她彷彿聽到了鳥兒啼叫。

盛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