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意微微俯身湊近,看著崔小果的眼睛,繼續問:“那你還想知道嗎?”

崔小果一愣,神情變得有些呆滯,顯然是被她唬到了:“血海深仇?”

顧意被逗笑了:“騙你的,還真信啊?”

崔小果氣得鼓起小臉,瞪著她:“我那麼相信你,師父你居然騙我!”

“逗你玩的,誰知道你真信了。”

倒也不能怪崔小果太容易相信,主要是邢凱和蘇昂每一次見面的時候,邢凱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這的確很難不讓信服他們之間有著深仇。

顧意放下杯子,好心情地伸出手,輕捏了崔小果的臉蛋一下。

“倒也不是什麼血海深仇,只是他們之間的那點恩怨。加上兩個人那會兒都是心高氣傲的,所以鬧成這樣。”

她說著往後面的椅子靠了靠,“我記得四年前,我、邢凱和蘇昂三個人,是一塊來的局裡。

那會兒又恰好的被分配到一隊來,我跟了我師父,他們倆跟了上一任隊長為,查案子都是一起的。

他們倆是同一個師父,上任隊長許州。

出案子很多時候都在外面查線索,走訪蒐集等等。”

崔小果聽到這裡,將眉頭擰得更緊了,神情流露出不解:“師父,既然他們出自同一個師父,那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樣?”

顧意打了一個響指,淺淺笑著:“問題就出在這裡。”

“邢凱和蘇昂年紀相仿,心高氣傲的性格,加上他們又是同一時間入隊的。

那麼,誰為師兄誰為師弟,二人都想要做大,心中皆是不服。”

顧意頓了頓,端起杯子喝兩口溫水潤嗓。

崔小果追問:“師父,那後來呢?他們最後是誰做了大?”

顧意:“不出所料,邢凱年齡上略大蘇昂一點,他做師兄。”

“蘇昂自然是不服氣,所以每次查案子的時候,他都是最積極的那一個。

後來在一次執行任務當中,許州為了救蘇昂,情急之下,許州替他擋了一槍。

也就是那一槍,恰好要了許州的性命。”

崔小果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原來許隊犧牲了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顧意不知怎麼了,眼眶也有些溫熱,眼尾一點點泛紅。

她永遠都記得,那個時候許州和白玫,是人人稱羨的眷侶。

那個時候,他們幾個人關係十分融洽,她也還是初出茅廬工作的畢業生。

跟著許州和白玫他們學習,同邢凱蘇昂他們打鬧,開玩笑。

那個時候他們都心揣夢想,立誓要讓社會太平,要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他們覺得他們很偉大,很英勇,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現在想想,雖然傻得可笑,但也不缺乏美好。

可因為許州的犧牲,這一對眷侶到底是沒能成。

若不是許州出了意外,白玫也就不會再遇現在的丈夫溫聞。

不過說來也挺好的,至少白玫現在過得很幸福。

而且那個時候,白玫的態度一直模稜兩可,他們也只知道許州是愛白玫的。

直到許州的遺體被擺在那兒,白玫在他們面前也只是掉了兩滴眼淚,沒有過多的話語,全程冷著一張臉。

可他們更不知道,在沒人的角落裡,白玫躲在被窩裡,一個人把眼淚流乾了。

所以後來溫聞的出現,就像是一束光,照進了白玫昏暗的世界裡。

顧意揉了揉崔小果碎髮:“就是因為這個,之後邢凱就和蘇昂徹底鬧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