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別想跑

府門大開，門內外僅有的兩名護衛倒地不起，通往府外的道路一路暢通。</br>不單是西側院裡過半數的姑娘跑了出來，就連東側院裡那些原本已經在摘月樓中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姑娘，也有好幾個趁亂跑了出來。</br>其中一部分有著自己的去處，不過還是有將近半數，想要投靠在衛雲嵐手底下做事。</br>衛雲嵐索性讓蔣蕪與柳清雪統計了一下名單，記下眾人的名字、年紀、籍貫與所擅之事。</br>不多時，兩人便回來稟報，“西側院共十九人，東側院共六人，欲追隨東家一同離開，今後在東家手下做事。”</br>原本蔣蕪和林清雪是要隨著穗禾，喚衛雲嵐“小姐”的。</br>這聲“東家”，還是衛雲嵐提出的。畢竟她沒想讓這些女子賣身於她，只打算像是先前對待唐川、唐海那樣，雙方合作。</br>若是相處不睦，遣人離開也就是了。</br>若是相處合宜，那麼這些人，便是她在北地最初的班底。</br>…</br>主院裡，燃燒了近半個時辰的大火終於撲滅，院子正房已被燒得慘不忍睹，漆黑一片。</br>萬幸這場火併沒有傷及人命，只有少數幾名下人在救火時不慎被火焰燎傷。</br>可不幸的是，哪怕火勢熄滅，依舊沒能找到曹老爺與北蠻貴客的下落。</br>兩個人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br>管事忽然想起來，“那兩個被老爺派去伺候貴客的姐妹呢，她們也不見了？”</br>“她們也不在屋中。”</br>宋嬤嬤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們是說孫嬤嬤那對外甥女？”</br>管事點了點頭。</br>宋嬤嬤跟著皺起眉頭，“難不成那兩個人有問題？孫嬤嬤還在西側院，把她領來問一問吧！”</br>很快便有幾名下人朝西側院趕去，還沒等走到西側院，迎面便遇上了從另一個方向跑過來的婢女。</br>“快告訴老爺與管事，我們東院有幾個姐妹跑了……”</br>趕向西側院的下人，分出兩人領著東院過來的婢女，回去找管事稟報。</br>剩下的則越發加快腳步朝西側院趕去，進院卻不由齊齊愣住。</br>原本住滿了人的西側院，此時只剩下寥寥十人出頭，而他們要找的孫嬤嬤，此刻正大頭朝下，栽倒在院子裡，一動都不動。</br>下人們也顧不上再抓孫嬤嬤，急匆匆折身往回跑去，“不好了，府裡跑出去好幾十人！”</br>“守門的護院也全都沒了！”</br>管事臉色難看，當即點出一半人來，出府去追。</br>可還沒等這些人趕到門口，府邸大門已經從外面關上，無論是大門外，還是四個角門外，都有人把守著。</br>別說是曹府這些下人，就連北蠻王爺身邊那些個護衛，都沒能從被天樞閣把守森嚴府中逃脫。</br>而被他們心心念念著的曹老爺與北蠻貴客，此時已被五花大綁，丟進了一輛停靠在府外的馬車裡。</br>無論是勾結外敵的狗官，還是殘暴兇狠的蠻子，都讓人恨得牙癢。</br>影五動作粗魯，將人丟進車廂時發出“咚”的一聲。</br>曹老爺額角，瞬間鼓出一個大包。</br>劇烈的疼痛，讓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睜大眼睛，卻發現自己竟不在屋中，而是置身於一間粗陋狹小的馬車車廂當中。</br>幾乎臉貼著臉，還有另一人也被丟在這裡。</br>是他好不容易請到府中做客的貴客，他與二弟的財神爺！</br>“唔……”</br>曹老爺想要張嘴，嘴裡卻被布團塞得緊緊的，根本發不出聲音。</br>雙手、雙腳也全都被麻繩繫著，無論怎麼使勁都掙扎不開。</br>就在這時，車簾被人從外面挑開，一張毫無記憶點，放在人堆裡便找不見的臉映入眼前。</br>“醒了？”</br>冷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曹老爺瞪著眼睛，用力用舌頭頂動嘴裡的布團，“嗚嗚”地想要開口。</br>直到舌頭生疼，腮幫子都感覺到發酸，嘴裡的布團才被人粗暴地一把扯了出來。</br>“唔……”曹老爺撥出一口氣，緊接著便問：“你是什麼人？”</br>回答他的，是極為冷漠地一眼。</br>曹老爺呼吸一滯，隨即壯起膽道：“不管你是誰，立馬將我們放了，不然我敢保證你走不出荒州地界！”</br>“哦？”冰冷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憑甚？”</br>曹老爺那接連醉酒又服食迷藥，本就不算清醒的腦子，被這不屑的態度一激，立馬脫口而出道：“就憑我姓曹，這丹雲城一代，近半的產業都屬我們曹家！”</br>“敢來丹河這帶鬧事，也不事先打聽打聽我們曹家的名聲？”</br>“我胞弟乃聖上親派的丹河水官，與許知州、林指揮使，那可都是拜過把子的好兄弟！”</br>曹老爺囂張的話語，一句句落入耳中。</br>站在車廂前，冷眼盯著他的齊詡，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別急，你說的這幾個人，馬上就會過來陪你。”</br>說罷，手中的布團再次塞回曹老爺口中。</br>齊詡衣襬一揚，輕身坐上馬背，吩咐道：“荒州指揮使林緘，將他的名字也加上。”</br>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跑！</br>…</br>樹林裡，留下的三撥，分別坐進天樞閣找來的三輛騾車裡。</br>還剩下蔣蕪、柳清雪，與先前那位會染布的圓臉姑娘，跟著穗禾與衛雲嵐上了馬車。</br>天樞閣已經將府邸完全控制住。這座府邸以及城中的摘月樓，牽扯到荒州各個勢力，接下來這兩處都將成為是非之地。</br>馮平去而復返，說道：“衛姑娘，我們騰出了幾個人手，可先送您回去。”</br>說著瞥了一眼後面那三輛騾車，“您看這些人，您打算如何安置？”</br>衛雲嵐方才便思考過這個問題，帶著這麼多姑娘進城，實在太過扎眼，更何況這些人裡有本就在丹雲城生活過的，說不得會被人認出。</br>“直接去莊子吧。”剛巧母親與明煊今日將兩座莊子定了下來。這三十人，本就是她為打理莊子，與接下來的產業準備的。</br>看了一眼馮平身後，隨他一起過來的幾位有些眼生的護衛，衛雲嵐問：“蕭先生不與我們一起走？”</br>“蕭……”馮平眼皮跳了跳，故作鎮定地解釋道：“老蕭他被閣主委任處理曹府的事，暫時不與我們同行。”</br>衛雲嵐當然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br>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