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救命

齊詡武藝不凡，尤其一手劍術使得極好，不過隊伍大部分時候都在路上行進，每日停下來休息的時間不長，能夠用來習武的時間，就更加有限。</br>齊詡自然不可能在這有限的時間裡，指點每一個人。</br>因為事先答應衛雲嵐的緣故，他親自教導衛雲嵐和衛明煊，其餘人則跟著劉銓練些簡單的防身招式，馮平和羽七等人看到了，偶爾也會指點幾下。</br>衛雲嵐除了剛才那一下晃神，別的時候學得倒還不錯。</br>反倒是衛明煊，拿得了筆的手，拿起劍來頗為費勁，好幾次都差點把自己劃傷，最後還是齊詡給他削了把木劍，才能跟著繼續學下去。</br>削木劍剩下的餘料，順便也給小嘉言削了一把小的。</br>衛雲嵐和衛明煊習武的時候，小嘉言也拿著他那把小木劍湊在一旁，照著他們的樣子揮舞得有模有樣。</br>齊詡看了不禁誇道：“這孩子倒有些天賦。”</br>衛雲嵐眼前一亮，“當真？”她早先便考慮過，等到北關以後，要不要往家中請一位武師傅。</br>如果嘉言有武學天賦，那這事就真的很有必要了。</br>“當真，不過練武是苦差事，還要看他自己是否有這個毅力。”</br>齊詡話音剛落，還在揮劍的小嘉言便收了招式，挺起胸膛接過話道：“蕭師傅，我有毅力的！”</br>接著看向衛雲嵐，眼巴巴地說道：“姑姑，我想習武！”</br>衛家往上數幾代都沒出過武將，衛茂林是純粹的文臣，嘉言他衛明毅也是文臣，衛雲嵐有習武的念頭，也不過是為了自家人多些自保之力，倒真沒想過，嘉言想要習武的念頭這麼強烈。</br>她蹲下身，認真問：“告訴姑姑，為何想要習武？”</br>“我想去找爹爹，可娘說，世道很亂，只有武藝高強的大俠才能獨自行走江湖。”嘉言一派認真地說：“我想當武藝高強的大俠，去把爹爹救回來，這樣我們一家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br>衛雲嵐聽得心頭酸澀。</br>上輩子直到死，她也沒聽到半點大哥的訊息傳回，國公府那邊派去潭州的人都說，大哥很可能是早就死在了潭州水災之時。</br>畢竟當時被大水沖走的，不止十人九死，而是幾乎無人生還。</br>哪怕心中已經做好不抱希望的準備，衛雲嵐面上卻沒表現出半點，伸手摸了摸嘉言的頭頂，鼓勵說：“那嘉言就好好習武，快快長大。”</br>“嘉言的父親失蹤了？”齊詡問。</br>“是，兄長於潭州水患中失蹤，至今未有音訊。”衛雲嵐避著些嘉言回答，隨後問，“蕭先生，今後可否讓嘉言跟著我們一起學些招式？”</br>“當然。”齊詡微微頷首，如實道：“嘉言的進度，倒是和衛公子的剛好相差不多。”</br>衛明煊，“……”</br>後院另一側，馬廄前的空地上。</br>衛茂林剛跟著劉銓打了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轉頭便看著另外那邊，向高氏問道：“夫人，你有沒有覺得蕭護衛好像和什麼人有點像？”</br>“什麼人？”高氏一臉莫名。</br>順著衛茂林的目光看過去，瞧了半天，也沒瞧出“蕭護衛”那平凡無奇的相貌究竟和什麼人像。</br>難道不是大部分，讓人記不住的長相，都差不多這個樣子？</br>“罷了，可能是我看岔了吧。”衛茂林收回目光，搖了搖頭。</br>他怎麼會覺得，蕭先生在指點嵐兒招式時的氣質，與京中貴不可言的太子有些相似呢？</br>一定是路途奔波太過勞累，累花了眼。</br>…</br>天亮出發，衛雲嵐坐在五輛馬車的倒數第二輛裡。</br>和她同在一輛馬車的，除了她那幾個丫鬟，還有哼哧哼哧正在啃大棒骨的黑雲，和從一早起床就嚷著想要和大狗狗在一起的嘉言。</br>“小姐，這是大少夫人剛繡好的，讓您先看看，可是您說的那個樣式？”</br>凝霜小跑著從前面馬車過來，將手上的東西遞給衛雲嵐。</br>這是一個暖手筒。</br>表面用的是色彩鮮亮的澹州絲綢，裡面填充了不少木棉，雙手從兩側往裡面抄進去，便陷入一片柔軟，既暖和又舒服。</br>衛雲嵐試過以後，又遞給凝霜、聽雪幾人，“你們也試試。”</br>“沒有手爐暖和，不過方便許多。”聽雪自小便是衛雲嵐身邊的大丫鬟，見慣好東西，冬日裡手爐也是沒少用的，是以這綢緞面的暖手筒對她來講並沒有太稀奇。</br>穗禾卻頗為愛不釋手，她原先在逃難時受過凍，一到冬日便手腳發冷，腳上多套兩層足襪倒也還好，手冷可就沒辦法了，畢竟侯府就算有不少手爐，又哪裡輪得到一個使粗丫頭來用？</br>衛雲嵐見穗禾喜歡，便將這隻暖手筒直接送了她，接著問道：“如果這東西拿去北地，只賣一錢或是半錢銀子，你們說可會有人來買？”</br>這下，三名丫鬟異口同聲，“會！”</br>半錢銀子，那可只有五十文！</br>就算一錢，也不過百文，按照如今糧價來算，頂不了幾天嚼用。用這點銀錢買上一隻綢緞面的暖手筒，既能禦寒又有面子，但凡家中有愛美的女眷，又手有餘錢的人家，可能都會買上一隻。</br>衛雲嵐也覺得這生意有些搞頭。</br>這幾日因著天樞閣的人跟得近，她不再輕易往空間內收取東西，閒下來的時間都在琢磨，如何運用空間裡囤積的貨物，暖手筒只是她想到的其中一點。</br>這樣一來，她空間裡那些有損耗的絲綢，就有了用武之地，損耗的部分完全可以裁掉，或者縫在暖手筒的裡面。餘下看不出損耗的地方，也剛好足以縫製暖手筒表面。</br>現在先把樣式準備好，等到北關定居以後，便可以僱些繡娘，加緊將第一批貨準備出來，趕在入冬以前開始售賣。</br>正在思索之際，馬車忽然猛地停下，衛雲嵐險些一頭撞上車框。</br>“出什麼事了？”</br>挑開簾子，探頭向外面看。</br>竟是有人衝入到衛家的隊伍當中，前面那輛馬車，險些將人撞倒。</br>仔細看去，那是一位衣衫與妝容都有些凌亂的女子。</br>看到衛家的隊伍停下以後，便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哀求道：“求求你們，行行好，救奴家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