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不是什麼小姐,他也不是下人。”我解釋道,

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拉上了馬車,

在馬車內,拿出帕子替他拭了拭臉上的雨水,

他用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低下頭,“小姐,你不必為了我…”

你,眼睛一陣痠痛,氣的流眼淚,“你反悔了?”

“不,不是!我只是,”他看著我,眼中流露著深情和無奈,嘆了一口氣,“我只是個下人。”

“爹爹會同意的,我早已不是相府小姐、只是一個棄婦而已。”

他見我說的決絕,便不再言語,“你可以不必再活在陰影裡,我命令你,紀言,讓我忘掉過去的一切好麼,幫我。”

你願意,幫我一次,用你方式,讓我忘掉那麼男人麼,我總是這麼卑鄙的利用你的好

他頓了頓,“好,”一句淺淡的回答、卻是有千斤重,愛而求不得,正是這世間最痛苦的事罷

回到小築中,紀言將所求告訴了爹爹,出乎我意料的是,爹爹雖然沒有多大的震驚,但是還是不同意。

這個決定猶如一盆涼水澆到他的身上,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選擇退讓,而是長跪在院子裡的青苔石上求父親。就這麼不吃不喝的跪了兩天兩夜。

我心疼他,蒼白無力的臉色,怕他熬不過這大雨、生了風寒,便去求了母親。娘親的態度卻是,希望紀言能夠好好愛我,經歷了那麼多,反而沒有門戶之見,只是希望他能真心待我,便可以了

於是我再也忍不住推開了父親的書房,只見他俯著身子,聽著雨聲做著畫,

“爹爹,”

聽我喚他,父親便知我所求何事,眼中只是暗了暗,說

“婉婉,爹爹只是希望你能選擇真正愛的人度過一生,而不是逃避”

爹爹總是這麼懂我,可是,如果不試一下,我又怎麼知道自己不能重新開始呢,難道真的要舔著臉喜歡那個負心漢一輩子。

他騙我在先,又害的家人淪落至此。連外公舅舅都受了牽連,半年來從未尋過我分毫,舅媽說的對,我還有什麼好期待的呢

“再這樣下去,紀言會死的。與其讓我痛苦一輩子,不如讓我們彼此嘗試著新的開始,而且我相信他會待我好一輩子”

婉婉,你是否還記得的,上一次,你是為什麼求我呢

這世間,若不是兩情相悅的愛情都是悲劇而已

又何必勉強了自己,為難了他

“唉,”爹爹嘆了一聲,停下了筆。“讓他一輩子保護你不好麼?”

“與其把下半生託付給素未謀面的人、倒不如成全了他的愛戀,至少我可以得到完完全全的愛戀。”

他已經在我的世界中做了十年沒有姓名的人,何不相互成全呢

漆黑的夜裡,雨不停地下著。雙腳也跪著發麻,紀言只覺得意識變著模糊,在這狂風驟雨中跪了一天一夜,饒是再多的體力也無法支援。

只是,想起那張笑靨如花的臉,那個從十歲開始追隨著人,似乎從那一刻每天活著意義就是她

從廟堂之上,她的哀求,她的悲傷,她的愛不得,這一切,一路走來,他卻只能沒有姓名,甚至連一句安慰都沒有資格。

她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天皇貴胄。而他卻是連自由都沒有的暗衛。他們本就沒有任何交集,天見猶憐,這是一生中靠得最近的一次、他一定要爭取、就算因此舍了這條命。想起她泛著紅的臉龐、就覺得一陣心神蕩漾,也值得了

門“呀吱”一聲開啟,我饞著父親,走到了他的面前,看到他被雨淋的狼狽不堪,虛弱無力的甚至睜不開眼,在他的上空打了一把油紙傘,

他抬頭,似乎在等待最後的宣判,

我低下頭,在他耳邊輕笑的說,“父親允了。”

“撲通 ”的一聲,他再也沒有力氣,倒在雨裡,任憑這雨洗刷著自己,卻勾起了嘴角,彷彿擁有了這個世間最心愛的珍寶

紀言果真得了風寒,我們為他請了大夫,好在體質好,所以沒什麼大礙。但是這一場大病,也讓他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母親責罵爹爹太過苛刻,爹爹卻笑而不語,從他的表情中,我看到了真心的祝福

或許,我們都需要一個新的開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更兩篇文簡直要虐死我啊,隔壁的沒有存稿,這邊的需要修修,唉,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