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都以王妃娘娘馬首是瞻。”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逗我開心。倒是把我弄得不知所措了,無論何時何地,身邊總歸是有人真心待我。

桂兒自小跟著我身旁,事事以我為先自不必說,碧兒雖是我進了王府才跟了我兩年,但做事細致入微,井井有條,亦時常為我排憂解難。

王府中的下人更是對我禮遇有加,未嘗有半分為難,想來,我人生中唯一覺得自己力不從心的,也只有他了吧。

這麼想著,心中又生了幾分挫敗感,為什麼二妹三妹都可以跟她們的夫君伉儷情深,而我偏偏蹉跎了兩年的時光,如今就只能眼睜睜得看著自己的努力付之東流。

帶著一股濃濃的挫敗感,我就這麼垂頭喪氣地坐著,“叩叩叩,”只見急促的敲門聲

“姐姐,是我,姐姐,開開門。”

是汐妤,我心中又一陣心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知道自己此時要故作大方的祝福,卻,還是做不到,現下是萬萬不想再見她的

桂兒性子一向急躁,見狀正欲沖出去替我討要公道,倒是碧兒沉穩了許多,當下攔住她,只沉聲應道

“娘娘身體微恙,不便見客,姑娘請回吧。”

“汐妤,有話要跟姐姐說,若是今日見不到姐姐,就在這裡長跪不起。”

只聽門外她決絕地說

還要說什麼呢?我只覺得心中哀怨,

“那就隨你吧。”我施施然地說,仍舊閉門不見

沒過了一會兒,窗外吹了陣陣冷風,此時正是春恨秋悲的時候,若是這般不注意,怕是會得了風寒

隨即心又軟了起來,她也沒有做錯什麼、這一切只怪自己,明知是飛蛾撲火,卻還是奮不顧身地去愛。怪自己,明知道他們之間,有過這麼一段過往淵源,卻不顧父親的勸阻,毅然決然的橫亙其中。

說到底,這一切也不就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始終怨不得旁人。

思慮至此,我整理了心神,拉開了門、只見她淚眼婆娑的跪在門口“姐姐…”她紅著眼,只用手輕輕抓著我的裙褥撒嬌道

秋風把她的發髻吹著幾分淩亂,雙眼紅腫,似是哭了一夜,原先柳嬌花媚的容顏被這泠冽的冷風吹著通紅,看樣子也不比我好上許多

我見她這般可憐兮兮地模樣,又動了幾分惻隱之心,竟再按捺不住,便將她扶進了屋子裡,又命桂兒趕忙生起爐子,烤烤為她去去濕氣。

碧兒見她這般狼狽模樣,心中已經有了幾番思量,怕她受了寒,隨即拿了我的裘衣把她緊緊的裹住,又倒了杯溫茶遞給她

汐妤只接過那茶,只見溫熱的茶盞上飄著淡淡的清香,細細品了一口,遂即說

“姐姐,你不要誤會,我與王爺之間並沒有什麼,汐妤早就有了意中人了!”

她的話永遠這麼幹脆利落,單刀直入。如悶雷、一下子擊中我的內心,一時間竟心中竟覺得欣喜若狂,臉上卻不敢表露半分

本欲開口問她、轉念一想,我又怕她只是信口胡謅,也不敢再細問,

只見她含羞帶怨的對我解釋說“姐姐也不曾問過我,我以為,這小女兒心思、也不好說。”

說罷她便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香囊,那是一個緗色的絲織香囊上繡著比翼鴛鴦,下面墜著緋色的麥穗。她只細細的松開了繩結,裡面竟一塊清透的碧玉墜、看樣子款式,便知道這是青年男子的貼身之物。

這……

“早些年,曦妤早就與表哥私訂了終身,只不過有了父親蒙冤落沒之事,才擱置了兒女情長。”

接下來,她細細的跟我講述了她的表哥,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臉上有著這麼溫潤細膩的光芒,正是少女懷春,含羞帶怯的模樣,在她的臉上我似乎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原來這世間,這命運竟如此反複無常,重韞等了她十年,把當初的相遇銘記於心、許她皇妃尊榮。

只不過年幼的她、早就講此事拋諸腦後。在她的世界裡,這彷彿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因為她的身邊,早就有了一個青梅竹馬,從小呵護她如至寶的男人。

他們兩情相悅,相約至死不渝,林家蒙受不白之冤,一時間,樹倒猢猻散,人走茶涼。

她一個弱質女子,本早就流落青樓。

幸而有他、一路相持,全心全意,變賣了家財,打通了關系,將她救了出來。

一路上奔波勞碌,帶她上金告禦狀。這也就是為什麼,她一個女子,能孤身一人、跋山涉水、不遠萬裡來金陵的原因。

“只是表哥他,在城外的時候,被追殺,我們就分開了。”

她悲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