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老苗拿起了最後一個成品,對他說:“楊偉成被廠長叫過去了,他讓我幫忙收一下東西。”

“哦,我知道了。”鬱證的手摸到自己的檯燈開關上並且關掉了它,“那我先走了。”

“你路上注意點,天黑以後路不好走。”老苗習慣性叮囑著鬱證,但鬱證反倒是笑了:“我現在不加班了,你看看現在天還沒全黑呢。”

老苗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眼前的小夥子已經不再跟著他加班了,笑著搖了搖頭,接著朝下一個工位走去了。鬱證也就這樣離開了工廠,朝著網咖的方向走去。

這幾天,白興運成了和鬱證交流最多的人……僅限現實世界。

“喔喔喔喔——”

趙笙韻撥出的熱氣吐到了她的指尖,讓這個沉睡著的神明無意識地縮了縮手,縮排了被子裡。雖然太陽依舊升起,但她暫時還不想醒來。

趙笙韻在被子裡慢吞吞地翻身,平躺在她可能睡了幾千年的大床上,用她左邊的三隻手在被子裡摸索著。自然而然,她不到一米的手在二十米寬的大床上什麼都沒有摸到。

嗯,老公已經起床並且離開這裡了,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偷偷多睡一會了。

趙笙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她的一雙手在被子下摸索著,把自己有些凌亂的睡衣整理好。然後又重新把被子團成一團,一翻身將自己包裹在其中,順帶的把自己整理睡衣的努力全部白費。

就在她做好了睡一個回籠覺的全部準備之後,她懊惱地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她又抬起兩隻手把被子揪到面前,把被子團得更圓一點,只留下一雙眼睛還露在外面。之後趙笙韻才偷偷地睜開了眼睛。

像是從自己巢穴中探出頭來觀察外面有沒有海鷗的小海龜一樣,趙笙韻的雙眼也在搜尋著自己老公的身影。她還記得自己之前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老公就在自己面前端著咖啡杯,笑意盈盈的樣子。

想到這裡,趙笙韻又把腦袋往回縮了一點,自己壞心眼的老公總是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更何況昨天晚上自己夢到……

趙笙韻自暴自棄一樣的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但她卻沒有發現自己老公的身影。趙笙韻不由得用力捏住了蓋在腿上的被子,同時向一邊的衣架看去。自己老公喜歡穿的那身西服已經被拿走了,只有幾個木偶坐在衣架上面打著瞌睡。

趙笙韻鬆了口氣,卻又有些哀怨。她還以為自己老公會在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就忍不住逗她,結果他醒了以後居然直接離開了這裡。

她用一雙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窩,接著慢吞吞地移到床邊,雙腳小心翼翼地踩在地面上。由於趙笙韻不喜歡每天早上起來冰冷的地面,所以她臥室的地面都是用會發熱的水晶鋪就的。這讓地面溫度最起碼不會比她的體溫低。

趙笙韻將身上的睡衣換成了適合活動的衣服,不像自己在近侍面前穿著的衣服,簡潔又大方。雖然自己的老公八成會認為這件衣服還是有過多的裝飾和紋樣,但趙笙韻絕不允許自己在這方面哪怕是後退一步。

等到完全換好了衣服時趙笙韻才敢說自己已經醒來了,她徑直走過迴廊,朝著自己的花園走去。最先進入她眼中的是她自己的雕像,此時它正揉著眼睛睡眼惺忪地望著花園中的一角。

想必在那裡就能找到自己的老公。

哼~

趙笙韻又想起了自己老公之前捉弄自己的樣子,頗為不忿地用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雕像,將它變成了正正經經的模樣。

僅限於面對自己老公的時候,趙笙韻其實是一個相當記仇的神。室韋蒙兀總是能輕易地挑起她的火氣,讓她變成那樣不好的樣子。所以她決定要好好地嚇自己老公一跳,然後看著自己老公滿面通紅的樣子……自己好像做不出當時他的模樣。

不管了,反正要嚇自己老公一跳。

趙笙韻下定決心以後就輕手輕腳地朝之前自己的雕像目光注視的地方走去。哪怕她已經用神力掩蓋了自己的一切行蹤,還是下意識小心起來。在趙笙韻漫長的人生之中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很快趙笙韻就見到了自己的老公,和上一次一樣,自己老公跑到花園裡做祭祀,此時他正在處理手頭的聖油。而趙笙韻就趁這個機會跑到他面前的迦拓石後面,準備嚇室韋蒙兀一跳。

室韋蒙兀用代赭色花朵沾上一點聖油,接著小心的滴在迦拓石上,就在他放下手準備再來一次的時候,趙笙韻一下子從迦拓石後面跳了出來,高舉六手大喊道:“哇!”

接著,趙笙韻的花園陷入了冗長的沉默之中。

趙笙韻看著自己的老公,他還是一幅平淡的面無表情的模樣,甚至連手上的祭祀都沒有停頓一瞬。趙笙韻就看著他用手上的花枝將聖油滴在迦拓石上,然後看著一道水流從迦拓石的圓形頂端流到底部。要不是室韋蒙兀的視線一直看著趙笙韻,她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忘記撤除神力的隱藏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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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舉了好一會手的趙笙韻又晃了晃她的六隻胳膊,像是在搖旗子似的,問道:“老公?”

“我在。”室韋蒙兀輕輕地放下了手裡的花枝,但他還是那種淡然的樣子。

這下趙笙韻知道自己玩砸了,不過她還是問道:“那個……我嚇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