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心想,這鞭子好不容易修好了,轉眼又斷了,還不如不修。

肖夫人雖然看見穆連不敵,並不在意,朝小七過來。小七剛握了玄冰葉在手,就看見秦楚已經離了穆連,擋在小七前面。

兩人只稍微一交手,秦楚立即退後,“西陵的血毒?”

“墨大公子倒是識貨。”

“血毒種在體內,需要的時候只要主人催動發作,無影無形,讓人防不勝防。”秦楚對小七笑了笑,“她這個和你那個略有不同,倒是什麼時候都能用,比你的方便了很多。”

小七臉上發燒。秦楚心想,小七的無琊花不過是讓人麻痺一時半刻,肖夫人的血毒卻兇猛霸道,劇毒無比,暗自運功壓制。

肖夫人冷笑一聲,又向秦楚走過來。

秦楚調了調息,持劍緩緩站起來,“小七,退後。”

小七全不理他,搶步上前,直取肖夫人,穆連大驚,剩下半截短鞭飛起,去纏小七的脖子,小七看也不看他一眼,已到肖夫人面前,不待她抬手,玄冰葉一削,肖夫人的右臂應聲而落。穆連不知為什麼,短鞭明明纏在小七的脖子上,卻沒下殺手,小七斬了肖夫人的胳膊,才回手一掃,斷了一截短鞭。

那隻胳膊落在地上,失去主人血氣供養,忽然焦黑萎縮,像被燒過的黑炭一樣。

小七冷漠道,“果然是種在胳膊上。種這麼毒的東西,也不怕活不長。”

穆連早已顧不上小七,慌忙抱住肖夫人,出手如電,為她止血,心疼得如同自己的胳膊沒了一樣。

肖夫人恨道,“你管我做什麼?炎決谷的東西我也不要了,你給我殺了她。”

穆連止了血,對肖夫人柔聲道,“你恨你妹妹,無非是為了你那個什麼秦師兄。可是我認識你十九年,只聽你提起秦師兄不超過兩百次。你卻提了你妹妹五千多次,我至今不知道你那秦師兄是什麼人,可你妹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在西陵時說過哪些話,做過哪些事,如今連我都瞭如指掌,你愛也罷恨也罷,心心念念想著的並不是你那秦師兄,而是你的那個妹妹,你如今真的要殺了你妹妹唯一的女兒嗎?”

肖夫人看向秦楚小七二人。秦楚白衣若素,神情清冷,眉目間恍然就是那人模樣,小七一身男裝,全無裝飾,護在秦楚旁邊,活脫脫就是當年那兩個人。肖夫人咬咬牙,道,“你今天要是不殺了她,我從今往後就再也不理你。”

穆連看看肖夫人,又看看小七,終於一抖剩下的大半截短鞭。

忽然一人破窗而入,一掌擊在穆連肩上。

穆連抱了肖夫人,連連退了七八步才定下來。

來人原來是遲叔,後面緊跟著肖遙。

肖夫人見狀急忙揚聲喚人,肖遙看著肖夫人,沉靜地開口道,“娘,你不覺得我能進得來,就是因為外面已經沒有你的人了麼?”

穆連見遲叔來了,本也沒有殺小七的心思,知道遲叔厲害,此時無心戀戰,抱著肖夫人越窗而走,不知去哪裡了。

秦楚鬆了一口氣,坐倒閉上眼睛專心運功壓制劇毒。

肖遙看了一眼窗外穆連消失的方向,“我就知道娘把我們支走,是要打你們的主意。”

檢視了一下秦楚,“可惜我並不會解她下的毒。秦楚的師父比我娘高明多了,說不定有辦法,這裡離鳳梧山不算太遠,你們還是趕緊回鳳梧山吧。”隨即吩咐手下立刻給小七兩人準備馬車。

肖遙忽然想到一事,道,“姐姐,還記得當初我跟你提過的那個朋友嗎?你走之前我要帶她出來給你看,你等著。”

不一會兒功夫,牽了個小女孩出來,那小女孩四五歲大,乖乖地牽著肖遙的手,帶著垂了面紗的帽子,見到小七,一把扯下帽子撲了過來,小臉上一雙淡金色的大眼睛,不是小長樂是誰?

小七抱住小長不出話來。

長樂連叫了無數聲姐姐,又哭又笑。

原來小長樂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