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葉仲川開口,那少女便聞聲轉過了身子來,一張譬如雲間月松上雪的臉龐乍入他的眼中。葉星憐見他一副怔愣驚愕地模樣便先開了口,雙手拱拳俯身做拜,“葉大人,別來無恙。”

這一聲清泠泠的“葉大人”將葉仲川飛到九霄雲外的神又喚了回來,他眉頭緊皺走到堂上太師椅裡,怒斥之聲接著就宣之於口,“葉星憐,經年未見,你這次回來又做什麼。”

“是為我母親明懷瑟討要一紙和離書。”

“哦?”這時孟管家端著一盞茶上前,坐在太師椅裡的男子胳膊一抬便接在了手裡,擺了擺手讓人下去。

葉仲川吹開那起起浮浮的君山銀針微微啜飲了幾口,才將那白玉茶盞置於案上,抬了眼睛銳利的精光直射在葉星憐身上,“當初你們母女離開葉府時,我已將休書給她,今時今日又何來你這樣的說法。”

少女輕輕挪動腳步,便坐在他左手邊的下座裡。

她端坐著身子,絲毫不畏怯地對上葉仲川的視線,笑了笑,“那是你休了我母親的和離書,今日我來要的是她休了你的一紙書。”

“放肆。”

那白玉做的精巧茶盞立時砸在了少女的腳邊,滾燙的茶水飛濺落在那月白色的裙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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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憐豁然起身,手指一彈衣裙上的茶漬便消了個乾淨。葉仲川眼瞳驟縮,本也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隨著少女越走越近他更發覺自己身上有股如負重重山巒的逼仄與威壓感。

少女抬起右手掌心陡然便多了一隻毫筆和一張白紙來,她走近,將那毫筆和紙擱在案上,一邊說道,“當年你迎娶我母親時,那十里紅妝之七八乃是我舅舅與外祖念你貧寒好心添置,更莫提那幾十株名貴的牡丹。由此而言,說您葉大人是贅入明家也不為過。你既貪圖妻兄與岳丈在仕途上帶來的便利,又厭惡我母親更不曾對我有半分好顏色。這般忍辱負重,不如今天就斷了個一乾二淨。”

“請吧,葉大人。”

隨著她話音落下,葉仲川發覺雙手竟然自己動了起來,握著那一杆細細的毫筆在白紙上順暢地寫了起來。

殺人不過頭點地,利刃須臾哪裡有磋磨誅心來得殘忍也叫人暢意。

這個道理是葉星憐在那御書房的屋頂上所頓悟的,對付葉仲川這樣的人,若用劍便是折辱了它,曲折溝壑嶙峋的心肺只配這樣的手段。

“葉星憐,你在做什麼。”

少女聞言挑了挑眉,轉過身來見到了從廳外急急提著裙角趕來的錦衣少女。正是她的庶妹,如今葉府唯一的千金小姐。她身後跟著一面容秀美的婦人,身著正紅色,生生又將她的清麗減滅了幾分。

葉星憐翹起嘴角,笑著說道,“二位來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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