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心我劍，我心我道(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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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斬殺那些黑影時其中那小小一個想來必定就是她了，“會疼嗎。”

“不疼。”女童眼神落在葉星憐手上的黑劍上，“是你的劍嗎，真威風。”

“是，叫燭照。取‘一燭之光照徹萬古長夜’之意。”少女累極了，聲音裡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她身子一斜將頭枕在女童腿上，眼睛裡的光漸漸黯淡下去。她接著說道，“劍鞘上有條蛟龍乃一師兄所刻，他為人極是溫柔。劍中還熔入了一塊千年寒冰，是師父樓泓引所賜。是柄極佳的劍，或許比不上那些銳不可擋的神兵寶器，也是我至愛。”

女童沒有說話，只安靜地聽著，小小的手指將少女面龐上的碎髮拂到一旁。

“我好累，我竟有些想睡了。”

“不可以。”女童揪住她一縷頭髮，在指尖纏了幾圈。她又重複道，“不可以，你還有很多事沒做。”

“我知道的，我知道孃親的公道你還未討回來，舅舅與外祖父的仇你還未報。”女童聲音比小離湖的湖水還要冰冷，“我拖你入魔是覺得太過寂寞了，我好想看看你。我好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又知道我對於來說是累贅是負擔。”

“吾青雲劍者，以劍持心以身證道。煢煢獨行，惟心而已。”

“你還記得嗎。”

“你自己說過的。”

不知道是她眼裡含著的淚光照亮了葉星憐的眼睛還是這句話將她從迷茫和重重迷障中喚醒。少女端坐起身，她看了一眼女童對上那雙滄桑的眼睛，少女腦中困頓一去不復返。她終於清楚這是何地眼前又是什麼，沉默了片刻還是緩緩將燭照抵在她白嫩咽喉處。

女童卻笑了，雙手握著劍更進一步。

此時她聲音不再是稚嫩的，似男似女又像少年人般清朗，“我寂寞便是你寂寞。”

“深情易錯，寡情不甘。落入人世，勿忘心安。”

“對不起。”

拘山看著那黑影逐漸蟄伏下去化作一水滴潛入湖底，就知道少女已經被吞噬在其中。她嘖嘆一聲準備踏水凌波離去，不想這時耳邊傳來一聲清亮龍吟，女子眼中閃過驚喜快速轉過頭來。接著瞧見那黑影慢慢膨大，中間陡然一道銳利劍氣將它劈成兩半化作普通淤泥回到那湖底去了，而少女挺拔身影緩緩從中顯現。

“劍者，以劍持心以身證道。”

她手中劍上多了根劍穗，由兩股頭髮交織編成。

葉星憐幼時最討厭自己，身處窘困無可奈何，遭人嫌棄厭其存在，在面對黑暗裡那女童之時她開始心存不捨。

無力改變周圍環境，便開始將這種情緒加諸到自己身上來。天大地大，她不過也只是煢煢獨行而已。

“葉仲川即便不殺他我也有法子為我孃親討回公道，他尚且不配我手中這柄劍。”她手中燭照劇烈抖動起來，一條通身漆黑的黑蛟沿著劍身遊動飛上了鏡湖之上的天空。黑蛟在雷雲間緩緩遊移，蛟吟唳徹九天，烏黑雲層逐漸褪去天光乍破一縷光亮灑在身姿清英的少女身上。

碧空如洗，一彎七彩霞虹掛在天邊。

竟然在此突破了境界，拘山挑了挑眉笑了。

“我心即我劍，我心即我道。無愧天地有何益，所行但求無愧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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