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錦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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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閉場的金鑼聲響起時,葉星憐置於懷中的木牌都未曾亮起過一次。
饕鬄賭局規定未上擂臺參與比試的,賭注悉數歸還。因此她那隻白玉蘭花簪也退還到了她手中。
每晚只有八場賭局,而先前那位墨衣的宿蟾繼開場那一不戰而勝之局後居然又上去了兩次。他本身修為便已極高,一柄細長墨劍更是不俗,兩場都輕易地贏了下來。與妒川一起走出饕鬄賭局時,少女聽見身後有兩人嘀嘀咕咕交談起來。
“那宿蟾已經連勝三局,豈不是有了機會。”
又有人小聲回答,“你瞧這人群中獨獨不見了他身影,想來應該是被域主請去了。”
聽他們二人所說,連勝三局背後還另有含義。少女不動聲色地打量從身旁經過的各色人物,片刻之後發現確實如他們所言獨獨不見那宿蟾的身影。此時葉星憐腦中又浮現出先前瞧見那錦囊時的情形,只覺得這饕鬄賭局和那位神秘的域主似乎都不太簡單,眉頭便皺了起來。
一出賭場眾人便如鳥獸群散,身影隱匿在沉綽黑暗裡三三兩兩地走遠了。
天邊懸掛的那兩輪血月中有一個變回了普通的月亮模樣,是以整片鬼域一半被皎潔月光照徹而另一半隱約朦朧依然是像被蓋上了層紅紗似的。月明星稀,澄澈瑰麗,是難得的奇景。
不知何時紫袍道姑走到二人身旁,她微微笑起來,華韻內斂,“確實很美。”
她的來意是因為葉星憐。
少女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便收了落在遠處的視線坦然地對上了妙眼菩提的雙眼。
“不知這位道友,對此物可感興趣。”女子指尖懸著一隻破舊錦囊,話音甫落又將它來回晃悠了幾下。不等對面的少女看清妙眼菩提將錦囊又收入了懷裡,她一手捻做拈花指,“先前你我二人已在客棧裡見過,妙眼恭候道友大駕。”
這時葉星憐心下不由得感嘆,原來當時不僅她在觀察旁人旁人亦在打量著她。妒川眼神著跟隨紫袍道姑,直到她消失在一處街角再無法瞧見時他才轉頭問起少女,“那錦囊對你當真那麼重要。”
他裝作不經意問起,語氣裡淨是輕佻散漫和全不在意。然而只有妒川自己知曉,壓在舌尖下的那一句“是否屬於一位青衫男子”方才就快要蹦出口來。
葉星憐的直覺和猜測總是敏銳而直切要害的,她對於當時西碧海上那褚衣老者與妒川之間關係的隱約猜測竟然全對。
妒川第一次見葉星憐,不是在拭陽道而是在那日烏雲遮日碧浪滔天的西碧海旁。
他早已生出意圖弒師,恰好左幽重口腹之慾喜食凡世飯菜點心,他便經年累月地在食物裡下了不叫人輕易察覺的毒。慢慢腐蝕修道之人的根骨,一日一日地摧毀天靈和修為。等到左幽發現自己修為不進反退時他體內的毒已經深入骨髓,恰好那時他知道了西碧海上黑蛟將得道化龍的訊息。
妒川悄悄尾隨他至西碧海上,小心地隱藏了自己的蹤跡躲在一嶙峋石塊後。他心想,若是左幽修為不濟不幸身葬蛟腹那便是最好,若是僥倖得手拿到那黑蛟的龍角,也不過是為他這虎視眈眈的黃雀做了嫁衣而已。看著那黑蛟被左幽的噬魂釘射中,妒川心裡竟然生出一絲隱秘的竊喜來,沒想到這時從天邊來了位御水汽為劍的白衣少女,面目精緻,水潤的嘴巴微微抿出冷淡矜然的弧度來。
左幽所修禪道,需煉化大量死魂,妒川自幼與他行過八洲見過的美人不知幾何。長相如何對他而言不過也就是一張皮罷了,直到他親眼見那少女雙指並刃利落劃開手腕取出那柄自身修為為刃以骨血為髓的劍。
妒川才將目光真真切切地落到了她身上。
後來沈雲謁前來相救左幽逃走,妒川才隨即離開再接著就是二人在拭陽道的再會。
“自然重要。”少女一張臉冷得像冰,眉鋒冷峻,她提及那錦囊便不由得想起了樓泓引,聲音又微微軟和下來,“是我師父所賜,自然重要。被你拾到確實我難脫責任,但是它決不能成為你的籌碼。不過再不會有第二次了。”
然而男子臉皮之厚實屬出了葉星憐預料之內,他不退反而愈得寸進尺環住雙臂問道。
“有生界八部上百宗門,還不知阿憐師從何人。”
葉星憐抬頭,手指指向南邊,“青雲劍宗,我師父是小離湖的泓引真人。”
她嘴角上揚像只得了魚的小貓,而語氣裡竟然滿是自豪和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