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報刊雜志以及平臺上自媒體們都在談論陸氏集團的下場。

在局裡有朋友的自媒體人稱:“你們可能不知道,陸岐豐的住宅裡被搜出了槍。”

底下網友紛紛評論:“這麼可怕,他是想用來幹什麼啊。”

“裡面有兩發子彈,要說是富豪的收藏癖我還不信了。”

“你們知不知道昨天晉闌高速上,有輛車沖出護欄了,那是喬總的車。”

“報道還沒有出來,不過有知情人稱,車的方向盤和剎車全都失靈了,是被陸岐豐買通的人做的。”

“我在採訪裡面看到陸總和喬總還好好的啊,車都這樣了人怎麼可能沒事。”

“開車的是陸總,陸總處理得當,所以兩個人都沒有受傷,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哥去了現場。”

“所以說子彈其實也是給陸總和喬總準備的吧,正好兩顆啊,細思恐極。”

“可是陸岐豐為什麼要這樣做,難不成他被曝光,是因為……”

“噓,富豪們的恩怨情仇是我們想象不出來的,專心吃瓜就是了。”

“陸岐豐膽子也是夠大的,私藏槍支,殺人未遂,偷稅漏稅,不知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麼沒有被曝出來的。”

“他偷漏稅金額巨大,故意殺人,樁樁罪狀加起來,不但罰款金額巨大,下半輩子也得在牢裡度過了。”

“太好了,我陸總總算能安心回老家結婚了。”

吃瓜的網友們由此又多了一個疑問:“所以,陸喬究竟什麼時候結婚?”

陸岐豐被抓住之後,被盤問的員工也絕望的把當時車上坐的另一個人也供了出來。

那個人同樣也收了陸岐豐的錢,他被告知只需要坐在車裡面扮演一個啞巴就可以了。

陸錦和喬蔓大半夜才從局裡出來,兩個人連車都沒有,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單薄,偏偏秋分將至,夜霜濃重,走在街上都不由瑟縮起來。

十二點已過,大街上人卻不少,有剛從寫字樓裡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出的,也有打扮得光鮮亮麗正要去趕一場醉生夢死的,但這些都與她們無關。

斑駁的燈光像是在薰染著一個光怪陸離的迷局,旁人多看得清,但身在局中的人卻一個秉持著矜持,一個又不敢越過雷池一步。

本來這一整天下來兩人也沒吃什麼,這麼一折騰,陸錦覺得更餓了,周圍過去的多是私車,連輛計程車的影子也沒見著,兩個人站在街邊吸了一肚子車尾氣和灰塵,也沒打到一輛車。

燻黃的路燈下兩個影子被拉得細長,和這自居一處的路燈相比倒也不顯得孤獨。

在燈光的映照下,那張另自己神思魂唸的臉已經滿是倦意,想來喬蔓也沒有受過這種委屈。陸錦越想越自責,如果今天不是陸岐豐突然整出這樣的事,她們也許早就從醉雲灣回來,然後坐在一個臨江的位置上,邊看江景邊享用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而不是站在街邊餓著肚子。

“要不,”陸錦頓了一下,她抬眼朝遠處亮著燈,連卷簾門都下了一半的面館看去,接著說道:“我們去吃碗麵吧,先把肚子填飽了。”

喬蔓渾身疲憊,仍踩在高跟鞋雙的雙腳就是墜著千斤巨石一樣,連走動一步都覺得後腳跟痠痛發脹,她順著陸錦的眼神看見了對街那間已經快要關門的面館,餓了大半天的胃隱隱發疼,一想到那些油膩的味道,不由得有點反胃。

“過去看看?”陸錦一顆心早就被對方攻城略地的捕獲,此時看到喬蔓微微一蹙眉,只覺得城池宮殿都要因此倒陷坍塌。

喬蔓點點頭,連開口說話都覺得費勁。

陸錦留意到喬蔓走路腳有些跛,想來是鞋穿著不大舒服,而且今天也實在是走了太久了,於是她理所當然地攙上了喬蔓細瘦的胳膊。

如果是往常,陸錦說不定還會嫌棄這人行道太短了,但如今她心疼喬蔓,恨不得背起人就往對面跑去。

那面館的老闆剛給自己做了碗臊子面,打算吃完就關門了,沒想到這時候竟然還有人關顧。他呲溜地吃了一大口,囫圇喝了好幾口湯,然後抹了把嘴,瞪大了雙眼說道:“這麼晚才下班啊,想吃什麼?”

喬蔓鮮少在街邊的店鋪裡吃東西,在陸錦坐下之後,她看著這桌子幹幹淨淨的像是剛剛擦過一遍,再來就是腳踝腳跟實在是疼得厲害,才不矯情地坐了下來。

陸錦把隔壁桌上的選單拿了過來,來來回回看了兩遍也沒決定要吃什麼,於是問道:“老闆,平時來這吃的人都喜歡點什麼?”

老闆憨笑著走進廚房,說道:“現在已經沒什麼食材了,我以為沒人來了,把剩下的臊子全加進了自己碗裡,青菜也只剩幾張爛葉子了,早被我扔了,不過倒是還能做兩碗牛肉麵。”

“那給我們上兩碗牛肉麵吧。”陸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