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的臉色霎時變了,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正是陸岐豐的鞋碼和身高。

她往外走了一步,想去看看那人口中的“腳印”,卻見那人抬手橫在了門前,硬是給攔住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錦沒好氣地問道。

“麻煩你們待在屋裡別出來。”男人沒有回答,只冷冷留下這一句。他放下橫在門前的手,轉頭對那臉熟的小哥說道:“林宵,你留下來,小衛跟我走。”

林宵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年齡和秦洛相仿,看著還是個剛步入社會的愣頭青,他摸了一把剃得挺精神的板寸頭,說道:“隊長,就留我一個人在這不好吧。”

隊長瞥了他一眼,揚了下頜示意讓他進到屋裡去,說道:“哪不好?”

“我一個不諳世事的大男孩,怪不好意思的。”林宵還裝出了一副害羞的模樣,這姿態擺在他一個一米八高的人身上還怪違和的,他卻毫不自知,還忸怩說道:“哎,隊長,要不讓我去找人,你們留在這。”

隊長沉默了一會,忽然一個左勾拳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他冷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直至把拳頭砸在林宵肩膀上時也仍是那副冰冷的樣子。

林宵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目,捂著肩膀哎喲直叫,說道:“你怎麼還打人,我要說錯了你教訓兩句不就完事了嗎。”

“知道疼?”隊長問道。

林宵氣鼓鼓地說道:“不然你讓我揍你一拳?”

“知道疼那就說明沒有在做夢,多想點現實點的,好好待著,別總想挑戰我的耐心。”隊長大手往他頭上一拍,就像是擼狗一樣胡亂地揉了一把,他轉身時擺了擺手說道:“等我訊息。”

小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別說了,耽誤了時間就抓不著人了。”

林宵轉身進了屋裡,一抬頭就對上了陸錦和喬蔓看著不太友善的眼神,他反手關上了門,登時被嚇得腿軟,支支吾吾說道:“哎姐,你們坐啊,看我幹嘛呢。”

“姐是你叫的?”陸錦嗆了他一句,轉身躺到了沙發上去。

她還憂心忡忡地想著那隊長提到的腳印究竟是不是陸岐豐的,他的想法有時候雖然瘋得很,但也不至於這麼沒腦子,上趕著讓人抓回去,何況他的妻兒都還沒有安頓好,怎麼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宵嬉笑著說道:“我和秦洛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他姐自然就是我姐,說起來前兩天我們還一塊兒出去喝酒了,見到了全段時間和陸老闆有點糾葛的紀家少爺。”

陸錦的思路頓時被打斷了,她抬頭看向林宵,手肘支在扶手上,下頜正好搭著腕關節,說道:

“然後呢。”

林宵激動扼腕,說道:“那個紀家少爺被我們灌醉了,他把事情全招了,原來他是個gay,但是紀家的人以此為恥啊,就想著給他找個物件,談好就馬上結婚,說不定處著處著就直回去了。”

這倒是陸錦和喬蔓不知道的,陸錦來了興致,問道:“難怪紀家一副嫁兒子的陣仗。”

林宵從門邊走了過來,坐在了陸錦對面的沙發上,雙手撐著大腿,繼續說道:“可紀樊卻不想騙婚啊,所以他就跑路了。不知道這種文化水平高的人是不是骨子都傲得很,就算餓死也不接紀家一分錢,寧願去給對家打工。”

林宵話音一頓,忽然想起來面前這陸總和喬總似乎也是知高階識分子,兩人都曾是世界頂級學府的學生。

陸錦支著下頜的手一收,環保在胸前,看戲一樣揚起嘴角,她也不惱,就想看著林宵要怎麼自圓其說。

喬蔓姿態倒也輕松,說道:“繼續說。”

林宵給自己的腦門拍了一巴掌,然後說道:“不是,我是說他這樣的書呆子,就是學東西學傻了的。”他話鋒一轉:“雖然他過得很,但他遇上秦洛了,秦洛接濟了他好長一段時間,現在大魚大肉的,比之前舒坦多了。”

喬蔓心想,秦洛可沒這麼好心,他是打算把紀家少爺從我們的視線裡挪走呢。

林宵是個話嘮,一個人就能說上一整天,他侃天侃地說了好一陣,忽然說道:“怎麼回事。”

陸錦聽得有點發困,差點就睡了過去,她問道:“怎麼了?”

“隊長這效率太低了,往常這個時候都已經抓到人了。”林宵邊說邊站起身,憂心忡忡地說道:“不行,我得出去看看。”他剛轉了個身,那靜了許久的門鈴再次響了起來。

他連忙跑了過去,在確認了門外的人後才把門開啟,只見隊長抓著一個人的肩膀說道:“這個人鬼鬼祟祟地藏在屋子後面,看見了我們就跑,一問三不知,只說是陸岐豐讓他過來的。”

陸錦望出了門外,那是一張陌生的臉,雖然身形和陸岐豐相似,但的確不是他。

那人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嚴重,畏畏縮縮地抖著肩膀說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啊,是陸老闆說,只要我今天這個時候來了這裡,就給我錢。”

“他給你多少。”喬蔓問道。

“兩萬。”那人嘴一撇,實誠地說了出來。

小衛拍了拍那人的臉,拍得啪啪作響,嘲諷地說道:“為了這兩萬塊,你犯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