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之地寒冷異常,已是初春,仍覺春寒料峭。

突然衝上來的婦人衣衫單薄,甚至有多處露出了春光,只是她此時無暇顧及。

撲倒在李翰的馬蹄之前,蒼白的臉頰上滿是淚痕,還不多的湧出熱淚。

婦人掙扎了兩下,卻因為小腿的傷痕不得不再次摔倒,轉過頭驚恐的看向身後。

順著她的目光延伸而去,不遠處正站著幾個聚集在一起露出猥瑣笑容的男人,見到婦人狼狽的樣子後更加得意。

李翰懷中的小韓麗微微抬頭,後腦勺頂在他的胸膛,稚聲說道:“大哥哥....”

“知道了。”李翰低下頭,在馬上把小韓麗遞給身邊的薛仁貴,翻身下馬,扶起摔倒在馬前的婦人。

輕聲說道:“如何?沒什麼大事吧?”

婦人緊咬嘴唇,搖了搖頭,抓住李翰的小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求公子救救奴家。”

倉促出聲,剛剛還在幾人面前的那幾人這時候湊上來厲聲道:“小子,勸你別多管閒事!”

並不寬闊的長街上,沒一會兒就圍滿了人,馬車中李想扔出一件長袍披在婦人的身上,呂方擋在眾人的面前,手握刀柄虎視眈眈。

薛仁貴坐在馬上,揉捏著小韓麗肉嘟嘟的小臉,不識發出一陣並不合時宜的笑聲。

婦人向李翰的身後縮了縮,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鵪鶉。

“當街行兇,按照唐律恐怕該進牢房了!”

李翰護住那名婦人,盯著眼前的幾個男人出聲,只是他的話卻引來了一陣嘲弄。

“唐律?”那群人中站出來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伸出手摸了摸上唇的八字鬍,綠豆般的小眼睛細細盯著李翰身後的婦人:“這天高皇帝遠,扯什麼狗屁唐律!”

李翰眉頭一皺,呂中就準備拔刀。

全然不把唐律放在眼中,就足以說明這個地方的府衙已經爛在了骨子裡。

即便先前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當真正聽到的時候,依舊是頗為震驚。

大唐對遼東之地的掌控居然如此之弱,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哈哈哈哈,沒錯,在這裡所謂律法都是狗屁,拳頭大才是道理!”

幾人身後,突然出現一位白衣公子哥,看樣子年歲不大,頭上頂著閃閃發光的銀冠,手中魚骨扇微微擺動,狹長的眼眸中不時出現幾縷陰鷙。

白眼多黑眼珠少的眼睛看向李翰,像是一隻遊隼發現了自己的獵物。

一張臉還算是標緻,只是那身子卻顯得有些孱弱,不說和呂中他們比,就算是和身材欣長的李翰想比,也是如蒲柳一般。

按說這身姿長在女子身上是頂好的,可長在男人身上就顯得不那麼協調。

都說男身女相是有福氣的,可碰見見到眼前的人後李翰就不大相信了。

“乞乞大可,小的們本想把那女人抓回去送到您的府上,沒想到半路殺出來這麼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剛剛還無比張狂的幾個男人,此時像是被人打斷了脊樑,怎麼都直不起來,面對那個乞乞大可一臉的諂媚。

那個被眾人叫做乞乞大可的男人,拍了拍身前人的的臉頰,露出一個自以為瀟灑的笑意:“無妨,且看本少爺怎麼處置他。”

“切,騷包!”呂方撇了撇嘴,冷哼一聲一口唾沫噴在了乞乞大可的腳面上。

素來喜好白衣的乞乞大可瞅著腳面上的那口刺眼的濃痰,眼皮跳了跳。

忍不住收緊了手中的魚骨扇。

狹長陰鷙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呂中那張無所謂的臉頰。

“你瞅啥?”

“我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