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月宮。

鳳啟歌坐在窗邊,出神帝看著白石浮雲的結界。

天地浩大,天外有天,宮女來報魔後去往廖化宮,他也聽不進去。

“孤幾時能出去看看。”鳳啟歌自言自語,青鳥彷彿只是沉沉地睡著,靜靜地聆聽他的心事,“咱們可以買一座院子。”

鳳啟歌來了興致,拿起筆在潔白宣紙上淡淡勾勒幾筆,畫出一座小院,紫藤花爬滿花架,鳳啟歌沉吟片刻,在花架下畫了一座鞦韆。

春光明媚,清冷少年坐在鞦韆上,鳳啟歌以筆支頤,在青鳥身後畫上自己。

“聽說在人間,只要有大把的金銀就能好好過活,想來也不錯,你想不想去。”

自從將帝璽交給睚眥侯,他從來沒有一天比現在更開心過。

紙上幾筆,彷彿就此畫出一個他前半生想都不敢想的未來。

青鳥靜靜躺著,鳳啟歌卻覺得它彷彿在笑,那一瞬間,他突然生出一個瘋狂至極的念頭,他要帶著青鳥,展翅高飛,逃出魔界去。

“若是孤走了,這帝位由誰來坐?”鳳啟歌笑道,“所以孤不能。”

鳳啟歌摸了摸青鳥羽毛,長長地嘆了口氣,將那幅畫團成一團,扔進暖爐裡。

厲敏從姬麒那裡回來,路過鳳啟歌寢宮時卻看到那裡燈火通明,“陛下在做什麼?”

宮人回道,“回稟娘娘,陛下時常一個人深夜獨坐。”

厲敏冷笑一聲,“庭尉司可有訊息。”

那小宮女臉色驟然蒼白,戰戰兢兢道,“國丈說,娘娘不可……不可輕舉妄動……”

厲敏沉默片刻,“女兒也比不得帝位了。”

小宮女一頭霧水,慌忙服侍魔後回宮。

廖化宮裡,姬麒左思右想,“睚眥侯不是這麼蠢笨的人,他要殺我,怎麼會用庭尉司的東西。”

夜梟侍立一側,“殿下覺得是何人?”

“不知道,不過這人想挑撥我和睚眥侯的關系,手段實在不高明。”姬麒拿著那柄小小的劍鞘,“鳳帝近來在做什麼。”

夜梟回道,“鳳帝整日待在寢宮裡,一切政務都由國丈處理,已經幾天沒出門了。”

“大夢妖鏡可有行蹤。”

“沒有,”夜梟搖搖頭,“屬下無能。”

“大夢妖鏡神出鬼沒,倒也無妨,記得守好連城。”姬麒扣了扣桌子,“你可能飛出白石浮雲的結界?”

“不知道,也許可以一試。”夜梟想了想,“除了……金龍,怕只有百鳥之王鳳凰能一飛沖天。”

“鳳凰,鳳凰……”姬麒心不在焉地看著他,“城外的獸潮怎麼回事,這時間應該南下才對,怎麼會闖進城裡。”

“這是奇怪之處,開春獸潮仍守在城外,除了那鳳城外三城剿殺一部分之外,並沒有什麼動靜。”

“那三座城,”姬麒忽道,“城主都是什麼來頭。”

“殿下,他們都是睚眥侯曾經帶過的學生。”

“……”

“殿下打算幾時去見睚眥侯?”

姬麒擺了擺手,“鴻門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