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厲敏尖叫道,“你信誓旦旦要殺了攝政王!現在卻又反悔!”

“女人心性!攝政王這樣的治事天才!

豈是你任性妄為,想殺就殺的!”睚眥侯怒道,“若是有了攝政王,咱們想奪鳳家的江山就易如反掌!你看看這些摺子,但凡鳳帝按這摺子行過一步,就輪不到你和我來這裡指手畫腳!”

“我女人心性?父親,攝政王有這樣的才能,會甘心為你所用?他為什麼不自己坐在那位子上!當初鳳帝為何娶我,不正是想借你的兵力抵禦攝政王?!是你目光短淺,被眼前這些虛名矇住了眼!”

“你知道庭尉司有多少軍隊!”睚眥侯道,“百萬雄師!禁軍和驩兜軍加起來也不過爾爾!”

“您在說什麼?”厲敏軟下來,“父親,我們哪有難麼多軍隊?”

“鳳城裡有六十萬禁軍,”睚眥侯沾了水,在桌子上畫圖,“驩兜軍有二十萬,攝政王有三百有狼軍,三百,殘兵敗將,能做什麼?城外有七萬獸奴,成日被綁著做苦力,分散在河道各處,潰不成軍,能做什麼?”

“而我們,庭尉司裡只有十幾萬軍隊,其他的你知道在哪裡嗎。”

厲敏神情嚴峻,搖了搖頭。

“鳳城周圍一共三座城,定西,河焦,直節,這三座城離鳳城最近,千數年來相安無事,又有鳳帝心腹鎮守,鳳帝自來放心的很,可是現在,”睚眥侯在三座城上一劃,連成一條彼此連線的曲線,“這些人,都是我的弟子!”

“我敢扶你登上魔後之位,敢和攝政王相抗,就敢向他投誠,假意鳳帝不堪重用,扶持攝政王登上帝位,再出其不意將他拿下。”

“父親說話算數,”厲敏道,“不管過程如何,最後,都要處死攝政王。”

睚眥侯看她一眼,“你這麼恨他做什麼?”

厲敏一愣,“看不順眼罷了。”

睚眥侯笑道,“你曾經喜歡過的那侍衛,還是他身邊親信,按理不該這麼……”

“別說了,真……惡心!”厲敏道,“那侍衛和他,是一對。”

睚眥侯拍案叫絕,“攝政王少年時就是鳳城貴族中出了名的……沒想到,長大了,也會自甘墮落。”

“我也聽過那些事,父親,你給我好好講講?”

睚眥侯抿了抿唇,笑道,“攝政王少年時,已是姿容絕豔……”

廖化宮。

“李愷這事要怎麼辦呢,”姬麒苦思冥想,“魔界從來不事生死,也沒有葬禮的先例,軒轅昶也不在,書也沒有,這可怎麼辦。”

“還在愁?”匈楚笑道,“你看這是什麼。”

那是一個小冊子,匈楚只勉強能寫些常用的字,公公整整地寫著一些人間葬禮的瑣事流程。

“哪裡弄得?”姬麒驚喜道。

“有狼軍都是從人間來的,他們有幸見過一位帝王下葬大禮,所以讓他們想了想,雜七雜八地記了這些。”

“太好了!”姬麒響亮地親了他一口,野獸亦不事生死,也不過是些拼湊起來的零零碎碎的細節,看了片刻,忽道,“東郭徵可有訊息?”

“有,殿下之前便屬意東郭徵作為第一批正式與人間通商的商人,之前在君望城水底結界還在時,就多有來往,一切關系還在,現在就等鳳帝行擬章程,就可以帶著第一批商人出去了。”

“太好了,”姬麒道,“不過裂口高於九天,需有人送他們出去。”

“殿下覺得?”

“現在唯一能用的……”姬麒看他一眼,“那晚白龍飛天,你看見沒有……”

“看見了,”匈楚道,“我也看見了,殿下,現在鳳城眾人都只猜測你身邊還有白龍守護,沒有想到別的,你是白龍這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我知道,我是想說,”姬麒以書冊捂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你說,我生父是何人?”

神界。

仙雲靉靆,神霄絳闕。

軒轅昶留了天兵看守那道裂口,不顧傷重,徑直回到九重天之上。

“太子回來了!”

軒轅昶穿過沿路問好的仙娥天神,沖進了神殿之中。

“父皇!”

軒轅帝高不可攀,守護人間與天宇,星辰流轉之中,神帝徐徐回首,軒轅昶對父親自來敬畏,直覺自己太過莽撞,於是滿身是傷地在殿中行禮。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