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顧漪婷這麼單純的孩都覺得不對勁,顧漪凝又怎會不警覺呢?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人,因為什麼暗中害了你?”念奴嬌府上人口簡單,一共才九個人,平日裡除了喬紅鷹和喬府的下人外,幾乎沒有任何訪客,就是這麼簡單的十幾個人,顧漪凝卻想不明白,會有誰對顧漪婷下這樣的毒手。

一個舞者被人害得斷了胳膊和腿,這等於是想毀了她的一輩啊!

到底是誰這樣心狠手辣?

若是讓她知道,一定會滅了他!

顧漪婷窩在顧漪凝的懷裡,眼睛還在吧嗒吧嗒的掉眼淚,而那眼淚因為她搖頭的動作,飛濺在一旁的枕頭和顧漪凝的臉上,溫熱濕濕的感覺,更是讓顧漪凝心疼不已。

“我不知道!大姐,那天早晨師傅前下了雪,要我仔細打掃幹淨再去練基本功。我有仔細的打掃過,然後擺上銀盤。我已經練了好一會兒,因為聽到後院有動靜,回頭看到雪地上跑來一隻,所以我就下去抓玩了一會兒。”

“回來的時候,我又檢查一次銀盤,確定什麼問題都沒有,才敢上去的。可是這一次上去才一個轉身,銀盤就好像被抹了油一般的光滑,我控制不住平衡,之後就從房頂摔了下來。大姐,現在想來我才知道自己上了別人的當,這大雪天的,怎麼會在後院無緣無故出現一隻呢?可我從來沒和誰吵架,也沒有暗中與誰結怨,到底是誰要害我呢?”

回想起那天掉下來的經歷,顧漪婷就覺得渾身發顫,雙眼都有些花了!

她知道,自己以後肯定會恐高,而師傅的很多舞蹈,都是要在高處完成的。

別她的腿以後能不能跳舞,就光是恐高這一點,只怕她的舞蹈生涯也結束了。

可是,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越接觸舞蹈,她發現自己越是真心的喜歡!

不能跳舞,根本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顧漪凝仔細聽著顧漪婷的回憶,一直抱著她安撫的手也沒停,輕輕拍在她的後背上,那雙精明的眼睛也在不停的旋轉。

因為顧漪婷只著了,所以安景曜並沒有進來,只是斜倚在門框之上,聞言插嘴道:“若是真有人有如此心機,這地方也不能呆了。漪婷受了傷,不如咱們先把她帶回家再作打算吧!”

顧漪凝聞言瞥了門口的安景曜一眼,哼道:“既然你心裡有了主意,那便直好了!何必得這樣窩囊?腹黑的心機男!”

這話聽起來明顯褒大於貶,可安景曜仍舊不看顧漪凝一眼,哼道:“得好像你自己沒有主意似的。行了!你幫漪婷收拾一下,我去僱馬車,一會兒我進來揹她進馬車,咱們就先回家。”

“不能回家!”沒等顧漪凝意見,另一邊急匆匆趕來的念奴嬌就一聲利喝。

才不過分開三日,念奴嬌嬌媚的容顏都好像瞬間蒼老了五歲,眼圈烏黑烏黑的,臉也瘦了一圈蠟黃蠟黃的,手裡端著一個湯盅,就是半路截住顧漪凝丫鬟冬梅手裡端著的那個。

念奴嬌進屋將湯盅放下,因為環境變裡面的香味也飄了出來,瞬間繚繞滿整個屋,並伴隨著念奴嬌斬釘截鐵的聲音:“漪婷現在是我徒弟,她的一切都由我負責。……凝妹,我知道你心疼她,可是我真不能讓你帶走她!”

“她現在受了傷,在我這裡,我哪怕是傾家蕩産,都會給她看好傷勢,讓她恢複如初繼續跳舞。可是如果她跟你走,哪怕你對她再好,跳舞這條路,也就斷了!她這兩個月來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嗎?她那麼喜歡舞蹈,你真的忍心讓她傷身又傷心?”

上一次,顧漪凝看到念奴嬌訓練顧漪婷就想帶妹妹走,這一次顧漪婷在唸奴嬌的眼皮底下受傷,念奴嬌更清楚顧漪凝一定會帶走她的決心,只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顧漪凝如願。

跟著念奴嬌腳步進屋來的安景曜,差點沒和追念奴嬌過來的志撞在一起,這會兒他直接拎著那半大進來,聞言蹙眉不悅的替顧漪凝反駁道:“漪婷是顧漪凝的妹妹,起心疼她來,只怕這世上不會有比顧漪凝更加厲害的人了。”

“你不許顧漪婷回家?那我問你,顧漪婷受傷的時候,你這個師傅又在哪裡?讓孩大冬天上屋頂去練舞,你可真有想法!”這話陰陽怪氣的諷刺,明顯就是故意在找念奴嬌的麻煩。

志被他拎的雙腳都離地,聞言不顧自己怒著反駁:“你這的是什麼話?顧三在家裡的時候,吃過燕窩嗎?顧三在家裡的時候,住過這麼豪華的房間嗎?顧三在家裡的時候,穿過這麼名貴的錦緞嗎?”

“嬌姐就是因為對她太好,才會嚴格要求她,才會想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可是你們呢?就因為顧三一時失手掉下來,將罪過推到嬌姐的頭上?你們還有良心嗎?如果真的那麼捨不得她吃苦,還同意她跟著嬌姐做什麼?不如當初就把她留在家裡,做個沒用的村姑得了!”

念奴嬌聞言第一個氣得怒喝:“閉嘴!這裡是你能話的地方嗎?跟著我幹什麼?還不出去?”

這話雖然是對志的,可是言下之意就是讓安景曜放開他。

安景曜撇了撇嘴角,鬆手將志扔到地上。

志得了自由揉了揉自己被衣服勒得有些難受的脖,雙頰仍舊鼓得和青蛙一樣,不過他還是很聽念奴嬌的話的,這會兒乖巧的站在她身後,明顯一副保護她的姿態。

顧漪凝見狀和安景曜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抹詫異。

要顧漪婷受傷最讓他們倆懷疑的人,那無疑就是這個志,因為整個念府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的男人,能夠在那麼短時間內上房做手腳的,不可能是院裡普通的丫鬟和婦人啊!

可是聽他剛才的話,又推翻了他們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