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於心而發。不愛,不可強求。愛,則不可無視。否則都不過是一條無盡苦路,又何必讓大家都難過呢?樊君昊,你有才華又能力,只是被毒藥所控,未來你會發展的更好,不必只為這一面心生執念。”顧漪凝的語調淡淡的,不急不躁甚至沒有一點的波瀾。

“可我……”樊君昊明明聽的明白,卻不認同她的法。

他與顧漪凝雖然只見過這短短一次面,可他自從知道她的身份,便是真的愛上了她呀!

“沒有什麼可是!樊君昊,感情是兩個人發自內心的共鳴,與其他任何都沒有關系。”顧漪凝冷冷的打斷他的話,而後攥著幾乎快要將她的手握斷的安景曜,一步步錯過他的身邊,大步的離去。

顧漪凝沒有選擇和薛神醫告別,對於這個算計了她的老太太,哪怕是她後來救了自己,她也對她提不起好感。

一夜未歸的客棧裡,顧漪凝叫了三個簡單的菜外加兩碗粥。

沒一會兒三道菜就送上來,顧漪凝折騰一夜又累又餓,拿起筷就開始迅速的吃起飯來,尤其是對一道油炸花生米特別感興趣,酥酥脆脆的口感,香的她連大眼睛都眯了起來。

自己吃的很香,一直到吃完才發現,安景曜甚至連筷都沒碰。

她納悶的看了一眼安景曜,放下筷問道:“嗝你怎麼不吃啊?在外面又冷又急的站了一晚上,你不餓嗎?”

安景曜一直死死盯著她的視線,就在和她對視的時候,突然就轉變成了漫不經心,就連開口的語氣都多了一絲嘲諷,不陰不陽的反問道:“嘖嘖嘖!我吃沒吃飯,著沒著急有什麼關系吶?顧漪凝,你這丫頭心可真夠狠的啊!那麼一個如花似玉,愛你愛到死心塌地的大美男,你都狠得下心拒絕?當真是最毒婦人心呀!”

這話點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可顧漪凝仍舊還是明白過來了。

無奈的勾唇淺笑一下,顧漪凝放鬆的靠向椅背,隔著不大的桌看著對面的安景曜,無所謂的回答:“如花似玉?安景曜,你這形容詞可就用錯了!以樊君昊的俊俏,應該用的形容詞是溫潤如玉,情深似海,俊朗無儔,溫婉多情才對吧!”

“啪!”安景曜氣得一巴掌打在桌上,上面的碗碟都跟著蹦了三蹦。

看他氣得滿臉青黑,顧漪凝不僅不害怕反倒笑得很開心,繼而又道:“心狠呢!你倒是沒錯。我這人沒別的好處,就是自認很灑脫!喜歡,便是認真的喜歡。不喜歡,便是再好的硬塞給我,我也不會感興趣。而我的喜歡,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卻不可能有一輩。”

聽了她這樣的解釋,安景曜眼底的怒氣就瞬間高漲的更嚴重。

其實他早就應該知道,以顧漪凝的聰明,又怎會看不出他在吃醋呢?

可是從在樊君昊的面前,他握緊了她的手開始,她就再也沒給他一點回應,更是不為她對樊君昊的那番話,連他一起傷害而做任何的解釋。

這明什麼?

明她同樣也不在乎他,哪怕她和他走的近,哪怕她主動吻了他。

“一輩那麼長,誰知道會發生一些什麼?也或許因為種種疾病和意外,終究會有一個人先走,那便是根本愛不完那麼長的一輩。珍惜眼前的感覺不好嗎?及時行樂不好嗎?安景曜,你明明是個男人,為何比我一個女人還想不開?”

這是顧漪凝唯一能給他的安慰,聽懂便算了,若是還不懂的話,那她也沒辦法!

安景曜聞言狠狠的閉上眼瞼,或許再多看她一秒後,他都會忍不住掐死她。

她到底了什麼謬論?

這哪裡像個女孩應該的話?

顧漪凝見他這個表情也懶得費唇舌,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觀念不一樣,又何必過多交流讓彼此心累?

翻身去到榻上補眠,總之現在她對安景曜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她相信安景曜不可能邁出那一步!

因為連夜出發,顧漪凝和安景曜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就回到泰和縣。

算起來她們實際才離開三天,本以為到了念奴嬌那裡報個平安,便可以回家了,可是沒想到她這才進了念府,居然就聽到一個噩耗。

“顧大姑娘,你可來了!你快去看看漪婷吧!她從高處摔下來,腿都斷了!”丫鬟冬梅正在門口端著湯碗經過,看到顧漪凝的時候立刻眼圈就紅了,急聲的稟告還沒完,就看到一個雪白的人影從自己面前飛過。

安景曜這一路都和顧漪凝在鬧別扭,故意唱反調,直到這一刻才和她動作一致,急匆匆的向裡面跑去。

“吱呀!”顧漪凝一把推開虛掩的房門,整個人都飛了進去。

藕荷色的帳幔因為她沖進來的風而吹得輕擺,飄飄蕩蕩之間,便看到顧漪婷正躺在枕頭上睡覺,可能是因為疼痛睡得很不踏實,一張還帶著稚氣的臉上,眉頭緊緊的鎖著。

“三,三!”顧漪凝也不知道她除了腿上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所以只能選擇喚醒她。

喊了好半天,顧漪婷才緩緩張開眼睛,定了半天的神,確定眼前的人真的是大姐,立刻抿起唇角哭了起來。

“嗚嗚嗚……大姐,我的腿好疼,胳膊也好疼。”終於見到親人,顧漪婷止不住的哭著,胳膊也從被裡伸出來,明顯能看到左胳膊纏著白布。

“不疼!不疼!大姐在,不會再疼了!”顧漪凝並不是很會安慰人,這會兒只能反抱住伸手過來的顧漪婷,眼底也跟著有些熱熱的發脹。

顧漪婷抱住顧漪凝的脖頸,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也不等她問,便哭哭啼啼的起來:“大姐,就在你走的那天上午,我在屋頂的銀盤上練舞。那銀盤我站過好多次,從來都沒有一次失手。可是這一次卻不知道為啥那麼滑,我就從屋頂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