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裡坡城隍看向了我,眼神很微妙:“騙?”

我也沒多廢話,就把臉轉過來了。

剩下一局,是最後的機會了。

“也不知道,這第三局,是找什麼東西。”其他的城隍都議論了起來。

“再是找什麼,跟咱們也再也沒有關繫了。第一次是十裡鋪子城隍贏了,第二次是九裡坡城隍贏了,現如今他們倆平齊,咱們是沒希望了。”

“多少年了,我可早就不抱這種希望了——當神,沒必要有那麼多的功利心,寧靜致遠,有爭的,只管讓他們爭去。”

“嘿,我看你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那位大人給的心願,誰不想要。”

“你想要,有用嗎?以前九裡坡城隍一個人獨領風騷,現如今又來了一個運氣很好的活人城隍,你爭得過再說。”

“花落誰家不可知,反正今年是不指望咱了,不過,咱們可以賭一賭,我那還有蓬萊山上産的桃花蜜酒。”

“你賭誰?”

“我還是相信資歷老的——當然是九裡坡城隍了,穩當。”

“那我就賭這個十裡鋪子城隍,你還真別說,人家有人家的運氣,活人還真不一樣。”

吃瓜群眾閑的都打起了賭來,可還真是吃到了一定境界了。

不過,口口聲聲,都說老子是靠運氣,老子走背字的時候你們怎麼看不見了。

“你且平心靜氣,可別被幹擾了。”三裡屯城隍這會兒來了一句:“鹿死誰手,有未可知。”

我只得笑了笑:“謝謝。”

“就是,”其他幾個城隍也跟著鼓勵我,十三鄉的城隍拖著腿,很堅定地說道:“你一定會贏的——給咱們這些新城隍,帶個好頭!可惜……”

說到了這裡,他露出了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十五園城隍是看不到了。”

這一年裡,新上任的城隍,只有我們三個,十五園倒數第一,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他。

想起了他那個面黃肌瘦的樣子,我忍不住也嘆了口氣——什麼是新城隍?你上一任城隍幹的不好被擱置,第一年接下爛攤子的,就是新城隍。

我有我活人的人脈,還有一些運氣,可惜他們都沒有。

“第三輪,開始。”忽然,那個隨從的聲音又給響了起來:“辨路!”

辨路?唷,終於換口味了,不是找東西了?

我來了精神,這認路可以啊,我記性一向是不錯,多少次帶著死魚眼他們抓瞎,都是老子靠著自己的火眼金睛,領著他們逃出生天的,堪稱人肉導航。

這下好了,老子勝券在握——這麼想著,我又看了九裡坡城隍一眼,你說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個儀仗,出來進去的顯擺,兩腳不著地,這下讓你找路,那還不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太太淘米洗菜幹粗活似得,看你咋找。

“就是認路啊?那可比前邊兩次簡單多了。”十三鄉城隍也挺替我高興的:“就算找不到路,也沒什麼危險。”

“不一定,這路可不是普通的路。”七裡臺城隍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記得,十三年前也有過辨路的賽局,這是測試城隍的判斷力和反應力的。”

“不是普通的路,能是什麼路啊?”十三鄉城隍擺了擺手:“反正不管啥路,我這腿在這裡,反正我是沒希望了。”

七裡臺城隍有點擔心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尋思了一下,才說道:“總而言之,賽神會的難度是遞進的,一個比一個更難更危險,十裡鋪子城隍,你初來乍到,還帶著穢氣,一定要小心。”

我點了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那個陰間主人隨從的聲音就說道:“入口,白雲洞,出口,鳳凰山頂,最先登上鳳凰山頂者,勝!”

看這個意思,跟賽跑差不多——看誰的時間最短,誰就贏了。

為什麼說辨路呢,要跑第一名,你就得找到最好走最近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