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窗戶外面,貼著三張臉。

就好像擁擠的公交車上,人被擠到窗戶前面一樣,臉都給壓變形了。

饒是老子經歷了這麼多的怪事,冷不丁一瞅這麼三張臉,頓時也是虎軀一震。

再仔細一瞅,是三個女人。

一個長發,一個短發,一個黃毛。

這三個女人本來的長相是什麼樣,咱也猜不出來,現如今看著,一個比一個面目猙獰,實在是有點嚇人,而且被擠成了縫隙的眼睛裡面,帶著股子戾氣——而且死氣煞氣團繞,肯定是三個死人。

我一下就想起來了,陸恆川白天的時候提起來過,這個張五通是害死了三個跟他有男女關系的女人,這三個女人不甘心,是要來索命的,而小茂就是為了這三個女人,這才倒了黴。

不過小茂不是已經給這個張五通換了命嗎?按說這三個女人,從此以後,在她們三個眼裡,就會拿小茂當張五通,索命也會去找小茂,咋還給回來了?

眼瞅著這三個女人呲牙咧嘴,似乎很想從玻璃外面給鑽進來,按理說玻璃是擋不住她們的,擋住她們的,另有其人。

我就看向了這個五通神:“她們……”

“本來是被一個姓茂的給引走了,”五通神嘆了口氣:“可是那個姓茂的為求自保,竟然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事情做都做完了,竟然反悔,這人類,簡直自私自利,令人發指。”

你看你這話說的,就你兒子是條人命,其他人都不是人生父母養的,誰不知道活著好?

我就只好答道:“說的是,所以您是為了保護兒子,才在這裡潛伏著的?”

五通神看著我,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

我回想起了張五通之前跟我說的話,就問道:“那幾個女人根本就進不來,所以說張五通之前遇上的怪事兒,都是您造成的?這又是為啥?不讓她們嚇唬您兒子,您親自嚇唬是吧?”

真是親生的呀!

“你知道什麼?”五通神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我那是關心他!你年紀輕輕,沒有兒子,怎麼知道什麼是父愛如山。”

誒呀我擦,父愛如山,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這會兒張五通找不到我,已經急了眼,四處裡亂轉,抓著死魚眼就問:“你說是不是李大師被這裡的鬼給抓走了?”

“能把那個野豬抓走的鬼,我還沒見過。”陸恆川毫不擔心,悠哉悠哉的就坐在了沙發上,說道:“你等著就行了。”

“可是,那個鬼太可怕了,”張五通還是很緊張:“你是不知道,一點聲息也沒有,我看能殺人於無形之中!李大師不能出事兒吧?”

陸恆川拿出了我剩下的奶提子就觀察了起來,試毒似得吃了一個,皺起了眉頭:“那不是更好嗎?你正好不用支付什麼報酬了。”

張五通的急躁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看身為我“自己人”的陸恆川都這麼淡定,他沒辦法,只好也頹然坐在了沙發上,喃喃地說道:“那個死人,可真是太難纏了……”

五通神望著張五通的眼神,別提多愛憐了:“本神也不想嚇唬他,可是本神能有什麼辦法……”

就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身,這才用鬼打牆把他給困在了院子裡面的,顯然他並不想父子相認,上演什麼感人的戲碼。

我尋思了一下,“甬”字通“蟲”為“蛹”,“蛹”是幹啥的?要破殼而出的。

蟲子的殼子是“蛹”,而人的殼子,是房子。

我就尋思出來了:“你這麼嚇唬他,是想讓他離開這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