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現在要怎麼去?”

“啊,對了,您還是活人。”那個黑痣皂隸一愣,頓時也犯了難:“這以前,還真沒有過活人上任城隍的先例……”

我有點搞明白了,以前的城隍爺估計都是自己騰雲駕霧去的。

有點尷尬。

“要不,我帶著您……”黑痣皂隸的表情我一下就看明白了,他是想著把我魂給撮弄過去,嚇得趕緊擺手:“還是別了還是別了,這樣吧,我自己去,你先回去等著我!”

黑痣皂隸一聽,猶豫了一下:“照著規矩,我們得去迎您才合禮數……”

“哪兒有那麼多規矩,”我連忙說道:“我活著到現在,已經不知道壞了多少規矩了,活人當城隍還沒有這先例呢,還不是我開的!”

“您說的這倒也是!”黑痣皂隸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那我就聽您的,先上十裡鋪子等著您!可是,您得盡快啊!不然咱們十裡鋪子城隍廟,可就危險了!”

不過,一個城隍廟到底能有什麼危險?

我還沒來得及問出來,廁所門一開,陸恆川進來了。

他瞅著我的病號褲子,冷笑。

我一低頭,才看到不知不覺之中,上面已經濕了一片。

“這下你也舒服了?”陸恆川嘴角一勾:“放蚊子進帳——自找麻煩。”

“我警告你,這事兒你要是敢跟別人說,我……”

“行了,”陸恆川打下了我的手,已經把輪椅送進來了:“坐上,回去。”

“那個,陸茴那事兒,定了日子沒有?”

“你這會兒知道關心了?”陸恆川冷笑了一聲:“結婚又不是兒戲,當然要兩個人處合適了才能定日子,你打算……”

“我打算先去個地方。”我連忙說道:“有個急事,我現在就得辦!辦完了這個急事兒,陸茴的事情,我肯定幫忙!”

“急事兒?”陸恆川盯著我,眯起了死魚眼:“三腳鳥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你還能有什麼急事?”

“你上哪兒知道去!”我接著就問他:“你知不知道十裡鋪子城隍廟?”

陸恆川點了點頭,有點不解:“你問那個幹什麼?”

“那太好了,你趕緊送我去,”我答道:“不過小心點,千萬別讓小梁看見。”

陸恆川尋思了一下,顯然很想知道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陸恆川自己這個樣子,也沒法開車,最後他還是想了法子,把馬三鬥給叫來了。

馬三鬥本來就在醫院值班,一看我醒了,高興的連剛煮好的第三鍋龍須面都沒吃,急匆匆的就來了,立馬握住了我的手:“千樹兄弟,你可算是醒過來了,開始聽說你有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這把我給急的呀,飯都吃不下了!”

陸恆川插了一句:“以前能吃二十來張大餅,現在是能吃十五張了。”

“對對對!”馬三鬥連連點頭:“就是這個話!千樹兄弟,你這剛醒過來,就有急事,啥急事啊?”

我也想告訴你們,可具體我也不知道啊!不過這話說出去,他們肯定覺得我是神志不清,就只好把黑痣皂隸的話拿出來說:“那什麼,這一時也說不清楚,到了就知道了。”

馬三鬥本來腦仁就小,對我的話也沒有啥懷疑,不明覺厲的開上了陸恆川的車,帶著我們就往十裡鋪子走。

開了導航,我看出來,十裡鋪子倒是不遠,就在縣城裡邊——我說這麼耳熟呢,八成是以前路過過,但是根本沒有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