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聲音,跟剛才唱小調兒的一樣。

而這個聲音的來源也奇怪,我的耳朵已經足夠算得上靈,一般分辨聲音的東西南北從來不會出錯,可那個聲音,卻是從耳道裡面傳來的——就好像,有人緊接著自己的耳朵一樣。

周飛脾氣暴躁,又深諳“人不能怕鬼”的道理,對不知道真相的東西,萬不能慌,萬不能畏懼,一方面給自己加油打氣,一方面還想靠自己把對方給鎮住,立馬大聲喊道:“什麼東西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老子今天不把你給……”

“通”。

結果,周飛還沒罵完,人已經撲通一下趴在了地上。

他一愣,就要爬起來,可努力了半天,人還是在地上“五體投地”的,紋絲不動。

那個模樣,像是後背讓什麼東西給壓住了,根本起不來。

我一皺眉頭就要扶他,結果那個聲音又從耳朵裡面給響起來了:“馬猴周,摔馬趴,懷裡丟個大西瓜,東邊爬,西邊爬,爬不出門口,回不了家!”

這個聲音,顯然是在笑。

而且尖尖細細,分不出男女老少,簡直跟變聲機器裡面給發出來的一樣。

陸恆川顯然也聽見了,眉頭一皺,就去扶周飛,可拼了半天的力氣,也沒能把周飛給扶起來:“不行,起不來。”

我伸手去拉,結果周飛就疼的大喊了起來:“大老闆,別別別,我經不住,您力氣大,我胳膊斷了……也起不來!”

我只好把手給放下了,周飛沒法子,嘗試了一下,竟然能跟蜥蜴似得爬著走,但就是沒法站起來。

跟當初那些爬到了門口上的人一模一樣。

發現了這一點,周飛頓時也給慌了,趕緊奔著樓下爬:“大老闆,反正那個老頭兒也不在這裡,要不,咱們先出去吧,這裡的東西紮手,我叫幾個朋友來拾掇,他媽的,不信能翻了天!”

而這一爬可倒好,我們要順著原路出去,卻發現我們來時的路,竟然給變了。

各種擺設移動了位置,看著全眼熟,卻硬是怎麼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顯然,是之前遇上過幾次的鬼打牆——我們出不去了。

要是有外人在看我們,估計也能看我們現在正滿地轉圈子,可我們現在,是渾然不覺的。

這下可鬧明白了之前的那三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周飛禁不住也駭然喘起了粗氣:“他媽的,抓鬼的被鬼壓,真是玩兒了一輩子鷹,最後被鷹啄瞎了眼睛……”

“你先別慌,”我皺起了眉頭:“我給你想法子。”

“大老闆,您有法子?”周飛一愣,滿臉驚喜:“您看出來,那是個什麼東西了?”

“猜出來了。”我站起來,說道:“是個小孩兒。”

只有心智未開的小孩兒,才會這麼喜歡玩兒——剛才我就看出來了,周飛的八卦是被“編”上去的,小孩兒才喜歡那種花樣子,而爬樹摘果兒什麼的,都是小孩兒樂意幹的。

如果那東西不是小孩兒,他能用許多別的法子來嚇我們,只有小孩兒,能這麼稚拙。

“小孩兒?”周飛一愣:“您的意思,是小鬼?可這裡根本沒鬼氣啊……”

因為小孩兒心智未開,還沒學習到了什麼是是非曲直,所以很容易哄,基本讓他作什麼,就會幫你做什麼,要是有人將三五歲的小孩兒練成了小鬼,能讓小鬼幫自己做很多事情。

泰國也有這一類的方術,十分出名,但在中國,也是很早就起源的一種法子——郭洋就養,雖然沒有五鬼運財之類的厲害,但是幹點惡事,還是非常方便的。

“不是小鬼,”我沖著半空就問了起來:“我們冒昧了,敢問,這一位是靈哥還是靈姐?”

半晌,半空之中響起來了一個銀鈴似得聲音:“李千樹,好聰明,知道好些舊事情,你是客人隨便耍,我是靈哥我做東!”

一聽這個,周飛和陸恆川的臉色都微微一變:“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