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是周飛剛才拿著的羅盤,給掛在樹梢上了,八角被枝葉險伶伶的被勾出了一個花樣,眼瞅著能墜地,可偏偏半墜不墜,在風裡吹的亂翻,還不好夠。

“羅盤?”周飛忍不住就“咦”了一聲:“那東西怎麼跟我的這麼像……”

一低頭,他手上的羅盤已經不見了。

周飛腦門頓時就下了汗。

他本身就是跟整天跟邪物打交道的,怎麼也沒想到,邪物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把他手裡的東西給弄外面去,還不被他察覺——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在這裡鬧事的,確實不是死人——比死人難對付。

“大老闆,這裡的東西確實不尋常,”周飛忍不住說道:“我入行這麼長時間,還真沒遇上過這種邪物……能是什麼?”

我答道:“像是挺愛玩兒的。”

有這個本事,能把周飛手裡的羅盤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掛上,那把人腦袋割下去,也多費不了多少事兒。

擺明是在戲耍我們。

結合之前死在這裡爬著的三個人,那東西難不成跟貓抓老鼠一樣,想把人慢慢玩兒死?

大先生慧心獨具,這次是挖個什麼坑給我跳?

樹是木,羅盤是武先生的武器,通“刃”,上了樹,再被枝葉一圍,正是個“梁”字。

我抬頭望向的別墅的屋頂。

這個別墅正房兩層,第三層是紅屋頂下的閣樓,我順著樓梯,就到了閣樓下面,而閣樓裡面,正發出了嘈雜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想從裡面出來一樣。

我一下就把閣樓上的板子給掀開了,正看見了陸恆川站在了閣樓裡,微微有些愣神。

周飛在我身後看著陸恆川跑到這裡來,大為不解:“小哥,剛才大老闆還在找你,你怎麼一聲不吭的跑到了這裡來了,可把我們給擔心壞了。”

陸恆川忙從閣樓裡下來了,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之前還一直跟在你們身邊,忽然覺得有人推了我一把,就到了這裡來了,正想著怎麼出去呢,你們就來了——這是什麼地方。”

“閣樓。”我問道:“你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

照著陸恆川的那雙賊眼,不應該啊!

“沒看見。”陸恆川搖搖頭,又像是反應過來了:“對了,我聽見了唱歌的聲音,郎在東來妾在西,少小兩個不相離……”

“我也聽見了,”我答道:“低頭莫碰豆花架,一碰露水濕郎衣。”

露水……

“我進來的時候,是碰上了點露水。”陸恆川指著自己的褲腿說道:“在進園子的時候,我上草坪那邊看了看。”

果然,他褲腿上星星點點,是濕了。

是因為陸恆川粘上了露水,才把陸恆川給關起來的?露水對那東西來說,大概很重要。

“這是什麼意思?”周飛說話也不大過腦子:“難不成,是那個東西是個女的,看白臉小哥長得好,相中他了?”

他的意思是,露水,指得是“露水姻緣”。

我和陸恆川都沒搭理他。

“不過,這地兒確實有點出奇,”周飛自覺尷尬,嚥了一下口水:“到現在,也沒看見那個老頭兒的蹤跡。”

我手一動,試了試魁道裡面的方術——也就是把當地的小鬼喊過來供我驅使,而小鬼都不來——這裡肯定有什麼東西,能阻斷死人。

大先生就是大先生,找的地方真不錯。

“李千樹,好大眼,可惜就是看不見,來啊來啊來捉咱,捉住隨你找老頭,捉不住你爬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