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確實陳設的非常華麗,但整體感覺相當陰鬱,主色調是酒紅色的。

我四處看了一下,還沒看出什麼線索來,忽然頭頂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又急又快,是跑過去的。

周飛頓時給精神了:“老頭兒就在上頭,一定是發現咱們來找他算賬,這才急著要跑,好哇,今天就非得抓住他不可!”

說著,騰騰騰的就上樓去了。

周飛穿著大頭皮鞋,塊兒又大,這一跑聲音特別沉,比起來,剛才那個腳步聲就顯得輕多了。

我跟著也上去了。

樓梯上是一層厚厚的酒紅地毯。

等到了樓上,我倒是一愣,只見樓上一大排鏡子——你上去,能看到好多個自己的那種,讓人看著眼暈。

鏡子每一家都不能缺少,但是這裡的鏡子未免也太多了——鏡子多了,也招不幹淨的東西,就跟以前處理過的皮姥姥一樣,邪物會躲在裡面,你找都不好找。

眼瞅著四處都是我和周飛發的身影,唯獨沒看見剛才在樓梯裡跑跳的那個人。

這裡下樓,也只有剛才我們趕上來的樓梯那麼一個出口,我順著樓上的走廊一直走,看見走廊盡頭的窗戶,對著外面的一棵樹。

那個樹是個果樹,上面結滿了紅彤彤的小果子,而碩果累累,被壓彎了的枝條正在上下起伏的動,像是有人在摘果子一樣。

可樹上根本沒有人,按理說那就是被風給颳起來的,可我開了窗戶之後,發現並沒有風。

這就是說,二樓上跑過去的那個東西,撲到果樹上去了。

我和周飛都知道,那個跑跳的東西,不是人。

周飛臉色一變,一手抓著個羅盤,已經在定方位了:“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那個東西,有可能就是大先生把我給引到這裡來的目的了。

可大先生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我倒是有興趣,這個陷阱裡面,到底是個什麼內容。

我回過頭繼續去找,可猛地發現陸恆川沒跟上來。

我伸著脖子就喊:“死魚眼?”

因為房間太大,我的聲音甚至微微帶著一點迴音,卻根本沒聽到死魚眼的回答。

奇怪,這個王八蛋上哪兒去了?他平時也不愛亂跑啊,尤其是在這裡的地方。

我心裡一緊,側頭還想著去找他,可餘光碰到了滿牆的鏡子上,看到死魚眼的身影一拐,像是拐到哪裡去了。

“那個白臉小哥呢?”周飛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他還在一樓?”

“他也上來了,”我答道:“只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說著,我順著剛才那個方向就去找他。

按理說,他應該是拐進了這一層樓的另一個走廊裡,可趕過去一看,那個走廊裡的幾個房間都是空的,根本沒有他的蹤跡。

這下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還沒找到大先生,把死魚眼也給弄丟了。

我心裡一陣焦躁,正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陣細細的歌聲。

“郎在東來妾在西,少小兩個不相離;自從接了媒紅訂,朝朝相遇把頭低。低頭莫碰豆花架,一碰露水濕郎衣。”

像是舊時候的小調。

“什麼聲音……”周飛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了,轉過了頭,指著那個結著紅果子的樹:“是從那個樹上發出來的!”

我往窗戶外面一望,看到樹上掛著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