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思了一下,自從入行以來,就一直跟死魚眼在一起,我想不出來,不如問問他,結果抬眼一看,死魚眼兩隻眼睛發怔,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給了他一拳,他這才反應過來:“你剛才說,七殺星?”

我點了點頭:“你確實不聾。”

陸恆川皺起了眉頭,看見郭洋上衣口袋裝著個鋼筆,就拿下來在地上畫格子,郭洋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是馬上就意識到了,臉色一變就要去搶那個鋼筆:“那是派克,派克!”

陸恆川開啟了他的手,沒搭理他,我看到他在地上畫的,應該是個星象圖,忍不住也蹲了下來:“你還懂這個?”

陸恆川沒搭理我,滿地畫的跟畢加索似得,把郭洋的筆尖兒鍍金都給磨下去了,心疼的郭洋直吸冷氣。

我心說臥槽,世上還有你不會的東西嗎?

但再一想這話說出來,他肯定得驕傲,於是我忍住沒有說。

半晌,陸恆川說道:“杜海棠說的沒錯,兇星出來,七殺星能擋,可這事兒不一定能成功。”

郭洋好奇,也顧不上心疼派克筆了:“怎麼說?”

“光是熒惑星泛紅可能還有勝算,今年計都星行逆,於七殺星不見得有利,要麼,你會被兇星逼退,要麼,”陸恆川抬頭看著我:“殺敵一萬,自傷八千,傷人無數,到老孤獨。”

就是說,贏也不見得能贏一個好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跟我自己那種不吉利的預感,一模一樣——之前的那個“泉”字,不是也說明,一旦我踏足這件事情之中,就一定落不到好處嗎?

本來對這些“兇兆”我看的透透的,幾次死裡逃生,應該足夠讓我皮糙肉厚了,可現在,卻莫名覺得,也許,命裡的劫,終究是要到了。

但我馬上把這個念頭給壓下去了,就算是劫又怎麼樣,現如今,該報的仇,一個都不能少。

“對了,這裡怎麼這麼清淨?”郭洋往四周看了一圈:“三鬼門裡的人呢?”

我也正想知道呢。

“爸爸……”正這個時候,幹兒子忽然不知道從哪兒給鑽出來了,似乎身上傷還沒好利索,踉踉蹌蹌的:“爸爸你可算是回來了,帶上兒子,兒子給你效犬馬之勞!”

他因為背叛了老茂,是在老茂那裡受的傷,我記得他被帶進來的時候,整個人被打的一點意識也沒有,給他抹了龍皮太歲了,怎麼到現在才好?

你娘,有可能是他重傷在後腦之類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導致龍皮太歲根本沒抹到位。

這小子點跟老子一樣背。

不過他倒是來的正好,我立馬迎上去:“三鬼門裡的人呢?”

“不是都被爸爸給叫走了嗎?”幹兒子莫名其妙:“我也想跟著,可我住的地方太偏了,大家都跟著爸爸,沒人顧得上我……爸爸你可算是回來接我了,在這麼個陌生的地方,還沒人,我心裡也發慌!”

這也巧了,剛好還留下了一個目擊證人,我立刻就問當時“我”是怎麼說的?

幹兒子瞪眼瞅著我:“爸爸你這腦子現在記憶力不行了,該吃點腦白金了,回頭兒子給你孝敬幾盒……”

“給我說要緊的!”

“說就說,爸爸你也別發這麼大脾氣,”幹兒子這才丈二和尚摸不得頭腦地說道:“你之前過來,說要帶著黑先生們去報仇,黑先生們一聽您下了命令,當然一股勁兒跟著就去了,說起來,爸爸您要上哪兒報仇?”

這還用說嗎?我的心咯噔一下就給沉下來了。

“我兄弟”是想著讓我徹底沒有了翻身的機會,往北派去報仇了!

照著北派現在的實力,和黑先生的能耐,非他孃的血洗北派不可。

之前大先生非要上這裡來,肯定是因為有某件事情,非要在這裡完成,這才讓“我兄弟”清場的。

而“清場”必須得有個像樣的理由,我剛被北派驅逐出來,那上北派給我報仇,就是最好的“清場”理由。

黑先生們一方面都挺好事,一方面我新主上位,也都急於表忠心,能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