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姿勢那神態,完全像是沒了自己的意識,跟電影裡的喪屍出籠一樣,而鋪子老闆則嚇的癱坐在了門口,連從腦袋上流下來,糊住了眼睛的血都沒來得及擦。

嘖,果然翻臉如翻書,舊主子也不認了,估摸著,覺得出來我和陸恆川都是硬骨頭,吃了要消化不良。

我二話沒說,搶先一步到了那個桶子前面,一腳就把那個桶子給踹翻了。

桶子這麼一翻,趕屍匠也不蹦躂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點沒哭出來:“我……我不想死,別,別拉我……”

我哪兒顧得上安撫他,蹲下去就看那個桶子裡到底有什麼東西,誰知道那個桶子在原地咕嚕嚕轉了半天,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那一腳力氣是大,但絕對不足以讓這個桶子轉的跟個電風扇一樣,除非……是裡面的東西,自己在轉。

“李千樹,起來!”

忽然陸恆川從我身後大叫了一聲,我一愣,沒反應過來這個“起來”是個什麼意思,叫我讓開?

但是很快,陸恆川一隻手就直接在我後脖梗子上一提,把我給提溜了起來,摔到了一邊去了,而與此同時,他拿了那張一直沒捨得從身上拿開的大棉被,就沖著那個桶子蓋了上去。

“乓”的一聲,像是什麼硬物撞擊了一下,我眼瞅著那個大棉被從中間就給破了,而棉花套子翻飛之中,一副尖銳的牙齒從棉被裡面露了出來!

那尖牙得有手指頭這麼大,尖銳帶倒刺,泛寒光!

這就是那個獨腳神的真身?

而這個時候,那個店老闆跟趕屍匠,不知啥時候已經雙雙抱做一團,嚇得就差口吐白沫了:“獨腳神開恩,供品送到了正好十九個,你吃你吃,放了我們……”

要不說人的劣根性呢,現在還想用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眼瞅著那一副牙齒奔著陸恆川就咬過來了,我一把將陸恆川也給拽了回來:“這特麼的是什麼玩意兒?”

陸恆川搖搖頭:“你問我,我問誰?”

沒想到這玩意兒這麼大,竟然能把自己給委屈到了這麼一個桶子裡面,也真特麼夠能屈能伸的,我再一尋思,立刻大聲問趕屍匠:“這玩意兒,除了吃人之外,還喜歡什麼?”

趕屍匠都快神志不清了,一個激靈,就回答道:“這個,這個獨腳神喜歡水,所以才在桶裡待著,沒水不行的……每隔一天,總要給供奉水,水……”

而這個時候,陸恆川丟過去的大被子已經被那一副鐵齒鋼牙咬了一個稀巴爛,露出了底下拖了一地的粘液,都是從那個桶裡流出來的。

而那粘液裡面,還夾雜著不少垃圾似得東西,我仔細一看,竟然有人的鞋子,衣帽碎片。

我再一想,立刻就想出主意來了,立刻轉身問掌櫃的:“這裡有鹽沒有?”

掌櫃的忙不疊點了點頭:“有有有……”

“在他媽哪兒?”

“我……我想不起來了……”

你這沒出息勁兒大了!

只要是喜歡水的東西,就一定怕鹽,因為鹽不僅辟邪,而且能讓這貨脫水,對喜歡水的東西來說,脫水無疑於殺它。

鹽再怎麼說也應該是在廚房,我尋思了一下,還在想實在不行,運氣上來,一腳把門給踹開了找鹽,可是那個“獨腳神”顯然已經是惱羞成怒,在被子覆蓋下的大嘴一張,沖著我們就咬過來了!

你娘,再去找鹽肯定是來不及了,就算我跑和陸恆川跑出去了,這掌櫃的跟趕屍匠也非得喂給獨腳神不可,難道真是他們自作孽不可活,命數將盡?

但沒成想我眼睛一掃,忽然發現了池子附近,有幾個袋子,上面粗糙的印刷著藍色大字:“浴鹽”。

我一下就來精神了,看來,不是掌櫃的和趕屍匠命數將盡,而是這個獨腳神命數將盡了。

這麼想著,我抄起幾包就砸給了陸恆川,自己也眼疾手快的拿了幾包拆開,大聲說道:“死魚眼,往它嘴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