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這種東西不是一般的死人,是會引起災禍的大玩意兒,所以在行業裡算是一種違禁品,你身為陰面先生,養一兩個能控制的,那也沒人說啥,可像是郭屁股一樣養了一個排,還都是他自己都不好搞定的大魃,這就屬於玩兒的過火,犯了行業裡的規則。

大家都知道陰面先生傷天害理,但郭屁股好歹算得上入行早,經驗老,可能就算犯規,也沒人敢找他的麻煩。

可茂先生就不一樣了,照著在茂先生那裡測出來的字相,茂先生對這個對頭可以算得上是水火不容,恨不得逮住了打死,所以肯定時時留意著郭屁股的動向,眼下有郭屁股的小辮子可抓,他不定多高興呢!

加上上一次那個靈脈事件,我也感覺茂先生比起“得到”靈脈,更在意的是從郭屁股手裡“搶到”靈脈。

這樣的話,一石二鳥,不僅能讓茂先生收拾了郭屁股,還能從茂先生那弄個人情,但凡能弄到人情,茂先生本事那麼大,幫我把蕪菁搶回來也有可能。

陸恆川眼光閃爍:“你也別把事情想這麼簡單,就算他養了魃,可並不是什麼大罪過,怎麼找麻煩?”

“你呀,就是剛長穗的棒子——太嫩。”我說道:“他養魃是為什麼?咱們可以說,是為了將魃給放出來。”

只要將魃給放出來,魃所在的地方肯定就會鬧大旱,大旱之下,這老百姓們肯定得找人禳治,這個時候郭屁股出現了,來個賊喊捉賊,名利雙收,不正是陰面先生的一貫伎倆嗎?

而他養了那麼多大魃,真要是全放出來,別說一個縣城了,一個省城可能都得大旱,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上頭能不管?

我讓陸恆川放心,這種編排別人的伎倆,薑是老的辣,我都能想出來,茂先生能想不出來嗎?估計比我編排的還得邪乎點,為著這個肯定要找郭屁股的麻煩,郭屁股跟他見招拆招還來不及,哪兒顧得上跟咱們算賬。

陸恆川也被我給說服了:“別說,你這人大智慧沒有,小奸詐一把一把的。”

你知道屁個大智慧,能用得上的就是大智慧。

其實就從郭屁股挖我們家祖墳找蕪菁這事兒來說,又是覬覦東西,又是動人家親人屍體,足夠把陸家也牽扯進來找郭屁股麻煩,到時候那還不跟三國演義似得,非得更熱鬧不可,不過陸恆川,陸茴,蕪菁都是陸家人,算我老丈人家,就不把他們拉下水了。

一想起蕪菁,我心裡就難受,先是當地娘娘,又被裹進這種糟心事兒裡來,什麼時候能把她接回來,我一定把她好好保護起來,再也不讓她摻和這些爛事。

這些……都是為了我。

“老闆,”忽然這個時候,那個衣櫃裡的東西也跟過來了:“我的事兒,你能給幫忙了嗎?”

一下把這茬給忘了,我忙說道:“可以可以,你說吧。”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答應了肯定得做到,開空頭支票要損陰德的。

這個玩意兒挺激動,可是剛要講述,外面忽然一陣吵嚷聲,像是王德光在攔著誰:“我們老闆傷還沒好,不見人!”

而外面的人似乎不好攔,我的心立刻就提起來了,臥槽,該不會是郭家祖孫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了吧?

陸恆川也皺起了眉頭來,沒成想外面一個雖然蒼老,卻很有力道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跟千樹說,是茂先生,他不會不見的。”

臥槽,不是這麼巧吧?剛想找茂先生,他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我趕緊站起來想去迎,可肋骨下的傷一下劇痛無比,我本來抓住了病床上的欄杆,結果沒力氣抓緊,直接撲在地上跌了個四腳朝天,傷口的那個疼勁兒啊,讓我想罵一百個娘。

而屋裡一有動靜,王德光也聽見了,顧不上別的,趕緊就開門進來了:“老闆,你沒啥事吧?”